炼药,进行的不是很顺利,最起码孟揽月就有些手忙脚乱。
大还丹的炼制对时间和火候有着特别的要求,与炼制其他的药有很大的区别。
孟揽月不想浪费这些好不容易找来的药材,所以也格外的小心。
一个单独的帐篷是给孟揽月炼药的,几天了,她都没出去过。
饭菜定时的有人送来,孟揽月倒是觉得自己成了什么重要人物,可是她炼的这药也是为了自己。如此一来她若是不成功,好像都对不起这些日子吃的饭菜。
她能得到这些,无不是因为高斐那个孩子。
想想他说的话,孟揽月不禁想笑,因为她好看,所以他甘愿做这些。小小年纪,还懂得那些呢。
小心的加入余下的几味药,孟揽月更加小心,前几味药都成功了,若是到了这时再失败,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等待了三刻钟,孟揽月开始缓慢的撤火,不敢撤的太快,一点一点的来。
夹着燃烧的木炭扔到旁边的火盆里,孟揽月一边盯着炉里的药材,它们泛着一股异香,很好闻。
终于,只剩下了几块木炭在烘着,孟揽月将炉门关上,等待明日时辰到了就开炉。
“揽月。”蓦地,带着几丝俏皮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不用问就知道是谁。
听见这声音,孟揽月不禁笑,这小孩儿不经过她同意就直呼她名字。按照年龄来说,他应该叫她一声姐姐才对。
最后看了一眼药炉,孟揽月起身走出去。
阳光入眼,她几分受不住的闭上眼睛,转眼已经几天没出来见过太阳了。
“瞧你这脸上都是些什么?”伴着说话声,温热的手落在她脸颊上。
高斐用手指蹭掉孟揽月脸上的灰,边蹭边笑。
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高斐那堪比太阳一般的笑脸。抬手把他的手打开,孟揽月自己擦了擦,然后惹得高斐笑的更大声。
“你应该先看看你自己的手,越擦越脏。”这次他倒是没帮忙,只是笑她。
闻言,孟揽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知道为何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因为她的手上都是木炭才有的灰。
“不知道南周的风俗规矩是什么样的,有没有长幼有序之类的规矩?”拍了拍自己的手,孟揽月索性不擦脸了,越擦越黑。
“长幼有序,不止南周,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怎么,你以为我南周都是野蛮人不成?”扬起眉毛,高斐这个模样倒是骄傲的很。
“既然有长幼有序一说,那小王爷你不知道我比你年长么?对待长辈,就是你这样的么?”这小孩儿看起来还真认真了的样子,孟揽月觉得有必要说一说。
恍然,高斐又笑了,“那你知道我的母亲么?”
看着他,孟揽月缓缓摇头,“不知道。”别说他的母亲,这三国的皇帝她都不知是谁呢。
“我的母亲是南周有名的美人,她在嫁给我父皇之前,曾是南周大学士凌志的妻子。凌志早逝,然后她就嫁给了我父皇。当年我父皇不过而立之年,而我母亲已四十有余。她年纪大了,却在五十岁那年拼死生下了我。这件事三国之内所有人都知道,你却不知。”高斐说着,一边看着孟揽月的脸。是告诉她年龄不是问题,也是在好奇她居然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母亲很厉害。”五十岁,这个年纪的女人大都无法生育了。即便生育,那也是极危险的。
“没错。所以,你现在还认为,年龄是什么障碍么?”听她夸奖自己母亲,高斐笑起来了。
看着他,孟揽月最后只能叹口气,算他这张嘴厉害,她说不过他。
在以前那个世界,年龄的确不是问题。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还是个孩子啊。
“你的药炼的如何了?这几日也不出这帐篷,瞧你这头都脏了。”捻起孟揽月的一缕头,果然没那么亮泽了。
拿回自己的头,孟揽月叹口气,“还不知怎样呢,明日吧,若是成了我就送你一颗。若是不成,我就抱着药炉殉药得了。”
“可别。那宋先生用针成痴,不止喜欢扎别人还喜欢扎自己,这不,把自己的眼睛弄瞎了。你若炼药成痴,可不知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镇定,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失败不算什么,自暴自弃才可怕。”高斐立即劝慰,说的极其认真,而且字句在理。
“宋先生的眼睛是他自己弄瞎的。”这事儿,孟揽月倒是不知道,余崖也没说过。
“不然你以为呢?你们这些大夫啊,若是成了精可吓人。宋先生没有丝毫武功,但谁也对付不了他。即便他现在看不见了,也一样如此。别把他惹急了,否则没好日子过。”双臂环胸,高斐说的头头是道。
听他这样说,孟揽月倒是心头一动,自保?这个词很有诱惑力。
“怎么了?你真想抱着药炉殉药啊?”看她不说话,高斐追问。
“逗你的,我惜命的紧,怎么会去死。希望这次会成功吧,为了找那些药材,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摇摇头,孟揽月心里掂量着自保这件事。
大夫能治病救人,其实杀人也容易,只是她从未想过罢了。
终于,到了开炉的时辰,孟揽月几分忐忑。
药炉开启,异香扑面而来,孟揽月深吸口气,闻这味道是很不错的。
悬着的心放下些,待得那些烟雾散开,孟揽月拿着玉尺搅动药炉里的药,它们已融为一体,而且颜色很好。
将药炉的药倒出来,定量成型,待得冷却后拿出一颗来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没有异味,很不错。
这应该就是成功了吧!
看着药丸,孟揽月笑出声,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
药材难找,炼药更难,这些她都克服了。所谓苍天不负有心人,她也不负杜先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