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孟揽月却猛然间危机感四伏。
当时直接把她送到这营地,就是想让她自生自灭。如今她还活着,那五王到了这里,说不准儿会直接把她弄死,以扫清障碍。
他不是正常的男人,要个媳妇儿本来也没什么用。更况且,凭借她这‘大名鼎鼎’,就算这五王是个正常的男人,也不会想和她生什么。
她是个耻辱,是帝都那个皇帝送给他的耻辱。面对耻辱,通常的做法都是赶尽杀绝,没有第二个选择。
不过,这段时间她一直跟着杜先生,救了一个校尉,还给那个举足轻重的胡桑做了手术。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生的,而且还有证人,想来可以通过这个能有些转机。
但就怕这五王杀伐果决,根本不听那些,她前路堪忧啊。
不用想,流香那小丫头也吓坏了,躲回了破旧的帐篷里,连找杨大头都不敢去了。
“小姐,那五王爷来了,你说,接下来咱俩会不会被宰了?”脸色煞白,流香这回是真怕了。这营地里的其他人有的还会叫孟揽月一声王妃,可见他们尽管鄙视,但又的确不敢正面的将她如何。
但这五王可不一样,人家是正主。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是孟揽月的丈夫,又是这整个西疆的老大,他想让谁死,一句话的事儿。
整理着竹筐,孟揽月期间看了一眼流香,但她面无波澜,看起来很平静似得。
“小姐,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尽管现在杜先生可能会帮着小姐说话,但也未必管用。在小姐出嫁前,大小姐一直都在你身边说着五王的事情。据说特别残暴,一个不高兴就杀人。因为没有圣旨不能回帝都,但凡从帝都来的人,在这西疆都不得善终。这些话真真的,奴婢全听进了耳朵里,小姐你可能都忘了,但奴婢都记得。这接下来,可怎么办啊?”边说边垂头丧气,流香觉得想依靠杜先生求得安全的可能性也不大。
“目前为止,他不是还没来找我们么?既然如此,做什么一定要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淡定些。要是真的难逃一死,其实也算解脱了。”说不定,她能就此回到以前的世界去。
若是回去了,她一定好好钻研中医,和家中的堂哥堂姐学习。
若是回不去,只能证明她天生短命,她也无话可说。
这一夜过得不平静,最起码流香就是如此,孟揽月清楚的听到这一个晚上她都在唉声叹气,她是真的害怕了。
事到临头,害怕无用。这个身体名义上的丈夫就在这营地,只要他忽然想起那个臭名昭著的他的‘王妃’就在不远处,他脑子一动,她就可能随时没命。
唉,到头来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怨老天太调皮,莫名其妙的把她弄到了这里。
翌日,流香去取饭,回来后倒是心神安定了些,因为也没人把她怎样。伙房的杨大头也没听到什么,所以也安慰了她,致使她心情稍稍平静。
没人找上门,孟揽月也很淡定,用过了早饭,便提着昨天的竹筐前往医帐。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从没见过的人,只是那黑色的大旗还在远处飘扬,证明那五王还在这营地里。
到了医帐,孟揽月便坐下开始整理药材,珍贵的药材昨日杜先生已经带回了医帐,她的竹筐里皆是一些普通的药材,今日整理也不迟。
挑拣,将上面的泥土赃物摘下来,然后分类放在旁边。这些药材有的是枝叶,有的是根茎,形状各异,气味儿也各异,想当然处理的方式也各异。
其中程序,孟揽月已知晓一些,所以这些药材她要亲自处理,后期的晾晒和烘焙,都由她自己来。
无论做什么,还是要从头开始,孟揽月深知这个道理。
正在整理着,医帐的门开了,孟揽月听到了声音,但却没有抬头,以为是哪个小学徒。
直到眼角余光瞄到一抹素白站在眼前,她缓缓抬眼,是胡桑。
胡桑穿的很朴素,和这营地里的人格外不同,但是他的文弱气息却也不会被这营地里的杀气所掩盖,反而更加让人注目。
“杜先生不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自己大帐的附近活动身体。”看着他,孟揽月没什么表情,淡淡叙述。
胡桑却是一笑,随后在桌子对面坐下,“闲来无事便走到了医帐,没想到只有孟大夫一个人在做事,很勤劳。”
手上工作不停,孟揽月眸如静水的看着他,“我没什么好研究的,胡公子也不必浪费时间。若是想杀我,尽管来便好,我不会挣扎。”
她如此直白,胡桑也不禁微愣,和传说中不一样,她倒是有一颗聪明的脑子。
“怎么会有人想杀你?”他忽略她的第一句话。
垂下眼帘,孟揽月什么都没说,突然的寂静就是她的回答。
看着摆在眼前的那些药材,胡桑笑容依旧,“杜先生医术非凡,当年他治好了三王爷的腿疾,救回了三王爷一命。那时看着他,我就在想,如杜先生这样的人,应该会长生不老。”
听到这话,孟揽月再次抬眼看向他,片刻后,她的眸子染上丝丝笑意,那张脸便也生动了起来。
“大夫会治病救人,但未必会救自己。”就像算命的,他们也算不了自己。
看着她,胡桑微微摇头,“是我见识短浅了,杜先生后来也这样说。”他能解除任何人的疑难杂症,但对于自己,却没有把握。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忽然死了,而自己却根本无能为力。
孟揽月轻颌,就是这个道理,所谓人生无常嘛。
就在这时,医帐的门再次从外打开,一片阴影也随着进入了医帐。
帐内的两人看过去,胡桑面容依旧,孟揽月却微愣,这是谁?好大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