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楼宇照亮黑夜,紧闭窗户之中是老师与满座的家长。
夜风萧瑟寒意难捱,走廊上的学生早已纷纷躲至他处避冷,放眼望去长廊空旷寂寥,不见活影,只剩月色。
弥勒佛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犹疑顷刻后,他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负手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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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天台常年都被封锁,大概为了防止学生逃课,灯都是坏的。
沉重锁头挂在门上,内侧因为常年不动,锈迹都是与铁门缠绕生长,眼瞅着是要结为一体。
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碰撞震得被迫分离,弹起砸下,敲出一道轻微闷响。
乍然听起,仿若控诉哀嚎。
但无人在意。
因为下一刻就被混乱布料摩挲的窸窣声,与急促喘息所遮盖。
“来,呼吸,”
贺止休松开路炀,手掌在怀里人的后背一下一下抚顺,等怀里人渐渐调整回呼吸后,他又忍不住戏谑:
“明明是个大学霸,怎么换气学的这么慢?都亲这么多回了,我都怕你真晕过去。”
“……”路炀忍无可忍,冻着脸给了他一脚:“谁他妈让你亲起来跟不要命似得。”
“有吗?”
a1pha毫无知觉,得了便宜还卖乖,笃定道:“那一定是你嘴巴太软了,我碰着就停不下来。你反省一下,为什么让我这么失控。”
“……”
什么见了鬼的歪理?
路炀毫不犹豫又给了一脚。
贺止休环着人把脸埋入路炀肩窝,闷笑道:“错了错了,别踢,不然我待会要忍不住耍赖你把我踢瘸了,要你背背才能回去。”
路炀:“…………”
他简直想一脚把贺止休蹬飞,但显而易见按照这人的德性,搞不好还真干得出这种事。
思忖片刻,路炀还是按下了欲望,扬手捏住贺止休尾的小辫,冰冷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罕见的咬牙切齿:
“滚蛋。长这么大没被人套麻袋往死里揍你也是个奇迹。”
贺止休丝毫没有被骂的自觉,闻言只是把脸埋在路炀肩窝里闷笑两声,片刻后他突然说:“男朋友,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不亲,”路炀冻着脸,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不能睡我寝室,不让抄作业,手别瞎碰。”
贺止休终于转过头,太阳穴压在路炀肩膀,视线由下至上地看着男朋友的下颔线,难以置信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路炀冷酷无情地揪着他小尾巴:“自信点,用陈述句。”
“……”
贺止休沉默两秒,非但不恼,反而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可你刚刚说不图肤浅的外表,那是不是说明,你就喜欢我这份不堪?”
路炀:“……”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回旋镖,路炀难得无语凝噎,干脆一扯小尾巴,准备搡开这个脸皮厚度正以肉眼可见度飞成长的a1pha。
但还没来得及,贺止休出乎意料地话锋一转:“不过我想问的都不是这些。”
路炀一顿,狐疑道:“那是什么?”
“好奇很久了,但一直没机会、不知道怎么问,”
贺止休直起身,难得主动松开路炀,在昏暗中对上男朋友的视线,悄声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路炀一怔。
“嗯?”
贺止休垂眸,拉过路炀褪去冰冷的手,他总在这种时候染上一丝小心翼翼,不逼问,也紧追,只低声征询:
“可以告诉我吗?”
——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但路炀张了张口,还是别过视线:“不记得了。”
贺止休轻笑了声,出乎意料地没有喋喋不休追问到底,而是道:“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吗?”
路炀很少对什么东西产生好奇,此刻却不受控地转过头:“怎么?”
贺止休转过身,后背倚在身后的栏杆上,下方便是垂直的楼道。
他却好似这一刻忘了自己恐高这件事,上半身朝后弓去,侧目看向路炀,也看向他背后的阑珊铁窗。
月色被切割成数份,他把自己的心也主动划开:
“因为你说,性别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不要框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