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踏上月台时,少年连腿都没抖一下,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静,仿佛只是刚从电影院里站起来似得。
“我的哥,你怎么可以没有一点反应,”周乔桥忍不住问:“你真的一点也不恐惧吗?”
路炀投去一个冷漠中带着莫名其妙的眼神:“恐惧什么?”
周乔桥:“……”
宋达:“……”
“路炀炀,你这还不如不说,”贺止休迈着脚步走了过来,意味深长道:“他们今天可能真的要死磕到底了。”
路炀还没反应过来死磕什么,就见二人组原地硬撑起来,扬手一指隔壁的垂直跳楼机:“下一个去那!我今天就不信了!”
周乔桥用力点头,附和道:“我也不信了!”
俩人一前一后下了月台,路炀也朝前迈了几步。
这时他仿佛感觉身后的人似乎没跟上来,不由回头,接着方才这人在过山车上遗留下的话,难得揶揄道:“刺激么?”
“是挺刺激,”
话是这么
()说,贺止休脸色看上去毫无变化,仿佛那天的怕高只是一句空话,等抬步走到路炀身边时,他忽地小声问:
“怎么突然又问我怕高,又问我刺不刺激的?这么关心我,我要受宠若惊了。”
路炀:“……”
“滚,”他眼中的揶揄消了个空,不自在地冻起脸转身扬长而去:“怕你吓死在上边还要给你收尸。”
“那还不至于,”贺止休紧随其后,嘴欠道:“不过你都这么关心我,那我得多坐几回,免得让你白瞎了这份体贴。”
路炀顿觉脑门有条青筋在试图狂奔而出,冷冷道:“坐,坐不完全部我看不上你。”
闸门拉开,下一波乘客涌上,与方才相差无几的广播再次响起,吞没了贺止休最后一句咕哝。
“那我不是更得坐了。”
过山车这玩意儿说刺激是刺激,但其实习惯了前面两回,忍住不适,建立起安全心理,就会莫名开始上瘾。
如果说最开始是被路炀那副游刃有余的态度刺激到了,那么后面周乔桥和宋达俩人完全就是玩上头了,仗着清早区域人少,排队迅,一口气玩完了大半片项目。
从高达六十米的自由落体下来时,俩人甚至还神清气爽地击了个掌,模仿着之前路炀的语气:
“恐惧什么?!”
“区区六十米罢了!”
“再来一次?”
“走哇!”
俩人结伴同行,还不忘叫上盟友贺止休:“来么?”
贺止休出奇地慢半拍,反应了下才说:“不了,一个项目做第二次就不够刺激了。”
他这嚣张地态度直接把周乔桥和宋达又刺激到了,俩人对视一眼,毅然决然地将贺止休划出盟友圈,归类到路炀的变态区域去。
路炀从第四个过山车下来后就因为觉得没意思而懒得继续了,这会儿正倚着栏杆,懒洋洋地瞥着贺止休:“不够刺激?”
“干嘛,”贺止休撩着眼皮说,“又关心我呢?”
路炀:“……”
就不该多余问这一嘴。
他冻着脸正要收回视线,余光忽地窥见贺止休不同寻常的脸色,不由拧眉问:“你怎么——”
话音未落,只见贺止休身体摇晃两下,倾斜着朝一侧栽去。
路炀见状,近乎是下意识将人朝自己方向一拉。
然而手劲尚未用力,a1pha仿佛预料到一般,气息已然倾斜着覆盖下来。
贺止休扶着栏杆,额头沉沉压进路炀肩窝,嗅着鼻尖浅淡清冷的柠香,小声说:“太刺激了,我可能要坐不完全部了,”
他微微吐了口气,用不确定路炀能不能听见地音量,咕哝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有一半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