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
“就是这,”
贺止休抬手一指自己的唇角,满脸无辜:
“警察来的时候曹卢围趁机给了我一拳,我还不能打回去,磕着牙还破皮了,只舔到了血。刚刚所里也没镜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我的颜值。”
他说着主动往路炀眼前一凑:“你帮我看看,青了么?”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太突然,路炀避无可避,被迫近距离对上了贺止休的目光。
少年眉眼俊逸,五官轮廓尤为深邃,昏暗光影下每一处都格外立体,略长的黑色梢顺着风微微飘起,末端好巧不巧从皮肤轻轻剐蹭而过。
其实那是很细微的触觉。
但这一瞬,路炀莫名感觉被蹭到的位置漫出一股难以言描的痒意,顺着肌肤蔓延而下,抓不住也拦不到,只能任凭它沉入从未感受过的地方。
“青了,”顷刻后路炀推开这张招人烦的脸,冷酷无情道:“丑,别往我眼前凑。”
贺止休眉梢一扬:“真的?”
“店里有洗手间,自己滚进去照镜子。”
“那还是算了,”贺止休往后一靠,双手揣进衣兜:“我还等着你帮我上药呢。”
“……”
“你怎么不说话了路炀炀,”贺止休用脚尖踢了踢路炀的椅子,“不是说好除了内伤什么都可以吗?”
“……滚,”路炀把伸来地脚踹开,“拿出手机自己上。”
贺止休理直气壮:“我受伤了,手疼。”
()他俩说话声并不算大,但架不住夜色渐深,店里的人来来去去好几拨,每走过一个就要偏头朝这望两眼。
直到隔壁桌那对因为一把游戏,成功从来时的浓情蜜意,变成现在的你踢我踹骂骂咧咧,才终于吸引走了大部分视线
路炀深吸一口气,冰碴子似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疼死你拉倒。”
话是这么说,但手却再次拿起了棉签。
曹卢围趁乱那一拳没挥出什么力度,主要还是唇角的肉太脆弱,磕着牙齿把皮磕破磕肿了。
店内光线照不到这侧,路炀只得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充当照明。
他一只手拈着棉签,冷冷吩咐:“自己滚过来。”
贺止休果然依言,乖乖“滚”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图方便还是别的什么,只见他略微倾身,双手越过与路炀之间地空隙,撑在了路炀座椅的把手上。
刹那间从其他角度望去,仿佛他们在偷摸干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还上酒精么?”
贺止休突然说:“我还是高中生,这算不算违反禁止喝酒的校规?”
路炀按下莫名涌上的不自在,冷嘲道:“那正好回去就让弥勒佛给你开了——别动你那破嘴,再废话自己拿着药滚进去上。”
贺止休果然依言不动了。
但毕竟嘴不像手,伤口小,难找,一连戳歪了好几次,路炀终于烦了。
他把手机往腿上一搁,手指掐住贺止休的下巴,拇指抵在唇角下方那块肌肤,轻轻朝下一拉,露出内侧的伤口。
旋即眯着眼,将沾着酒精的棉签往微微红肿的淤血处轻轻一抹。
“行了,少舔,”
路炀松开手:“待会再去买瓶西瓜霜,喷两天估计就没事。”
说着他正欲后退起身,就现贺止休的手还压在椅子把手上。
“松开。”
路炀屈指一敲把手。
贺止休没说话,也没动,只是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许久之后,他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说:“其实也没有很疼。”
路炀一愣。
“我不是第一次打架,也不是第一次磕破皮。人从出生开始,就会历经无数次跌倒再爬起;但就像那天游戏时,你说a不能让自己沉溺于他人的阴影下那样,我们也不能一直沉溺在过去的人的灵魂之下,把自己困住,无法向前。”
贺止休视线由下至上地望着路炀,声音沙哑而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