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记得了么,我就想着实际操作一下,以便最快度恢复你的记忆,”
贺止休一边说一边悄悄瞟着路炀的表情。
与自己明显被使劲揪过满是褶皱的衣领不同,路炀校服仍旧笔挺,衣领扣子死板地扣至最上方,唯有肩膀残留丝许雨水打落的半干痕迹,茂密黝黑的头将他皮肤衬的愈瓷白,冷若冰霜的面容丝毫不见数分钟前陡然爆红的脸色。
那一瞬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吸走了周遭大部分的注意力,即便宋达最先回过神,其实也只来得及窥见路炀爆红的脸色。
甚至辨不出到底是因为行为本身,还是因为生气造成的。
唯有贺止休一人清楚知道,爆红其实是之后恼羞成怒的反应。
——而在那之前,少年冰霜般的面孔如遭陨石坠落,镜片之下的瞳孔倒映出贺止休的面容,陡然震裂的冰封之下涌出从未见过的错乱。
四面八方喧嚣嘈杂,擦肩而过的人流不止不歇。
贺止休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只在略微颔时,视线不受控的从眼角飞出,细不可查地勾过路炀那跟随动作、正微微晃动的梢。
紧接着又不知想到什么,眨眼迅收回,转而掩耳盗铃般屈指揉搓了两下耳垂。
直到耳廓的凉意稍稍驱散了指尖上的滚热,他才再次开口:
“要不然,你给我说回来?”
“……”路炀脚下险些一个踉跄。
说什么?
把俩人位置调换,然后再重演一遍吗?
他又不是神经病。
路炀冷着脸放缓脚步,终于吝啬地给了贺止休一点森冷的余光。
方才楼梯上a1pha突如其来的强势宛如只是错觉,此刻略微侧目望来时神情夹杂着丝许不知是真假的殷切,透出一股与传统刻板印象中的a1pha所不拥有的平和。
偏生这人嘴角仿佛天生不知什么叫收敛,此刻已然翘起轻微弧度,一时间居然无法分辨到底是正经还是玩笑,只低声又问:
“来么?”
“……来个屁,”
路炀彻底耐心售罄,收回目光几乎从喉腔里压出两个淬着冰碴的字:“滚蛋。”
然后咣当一声推开了三班紧闭的教室门。
时值大课间,取消升旗仪式的走廊内外均是喧闹沸腾,唯有三班这片空间从里到外安静的不正常。
贺止休敛去眼底笑意,跟着路炀转身朝内望去。
只见文锦之站在几步之隔的门框边,正眨着眼睛在他和路炀脸上游离来去,半晌才社恐般挤出一句:
“……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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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止休眯着眼停顿片刻,吐出一句:“……准备玩笔仙吗?”
路炀:“……”
文锦之:“……”
缩在后方,正提气准备走来的许棉枫:“…………”
“草,这位兄弟你真的很有想法,说得我都想玩了,”
宋达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从生无可恋的表情上判断,极大概率还没从可能被小花儿听到宋二蛋这个见鬼名字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这会儿他正倚着窗边半敞开的窗户道:“但是很可惜,应该在准备道歉。”
贺止休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连路炀都难得转过了头。
“道歉?”
“嗯哼,”只听刷拉一声,宋达拉开窗帘,一道熟悉的身形立时从后方暴露出来,正满脸尴尬地杵在原地。
宋达托着下巴嘲弄道:“你搁这儿躲什么武子鸣,校规搁那摆着,我们又不能吃了你。”
武子鸣尴尬地抓着窗帘一角,逼近一米八的健硕身板活生生透出一股极为违和的扭捏感。
他看看宋达,又看看路炀,过了好些秒才像终于鼓起勇气,跨步而上,言辞艰涩道:“那个,路炀……我、我想跟你道歉。”
路炀虽然大概猜到了,但真实听见,脸上也掩不住的露出意外:“跟我?”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