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就见路班长面无表情地拉起了袖子,指骨分明的五指虚握成拳,冰碴子似得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道:
“你再多说两字试试,我不介意一起把你灵魂也度了。”
贺止休眉梢一扬,正欲再说,眼角余光忽然瞟见什么。
他视线一顿:“你吃了?”
路炀下意识顺着他视线看去,是手中还没来得及丢的夹心糖包装。
“吃了,”
包装袋太轻,路炀随意往掌心里一攥,抬眼看了看雨势,确定只剩微不足道的毛毛细雨后,才迈步向前朝数米外的垃圾桶迈去。
贺止休举步跟上,夹着检讨书又问:“另一颗呢?”
——另一颗正被白栖捏在掌心里。
几乎是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楚以维拔声问了句哪来的糖。
“路炀给我的,说是贺止休给他的,”白栖说到这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过身冲贺止休摆了下粉色包装袋的夹心糖:“谢谢你的糖!”
贺止休微微一笑,状似巧合地遮挡住了楚以维朝路炀投去的、狐疑中夹带危险的视线,彬彬有礼道:“不客气。”
然后他风度翩翩地转过身,嘴角弧度不变,唯有那双深邃桃花眼轻轻一眯,意味深长地对路炀说:“路班长,你居然把我给的糖转赠给了其他人。”
路炀眉梢一扬:“你又没说不能给别人。”
细雨滴落在头顶,贺止休与他对视片刻,忽然颔凑近,直至俩人相距咫尺时,他才拧着眉峰神色复杂而坚定道:
“可是现在我的灵魂受到了冲击,无法度了。”
路炀:“……”
贺止休又言辞笃定而肃穆地补充道:“我认为路班长你得对此负起责任。”
路炀:“…………”
他扬手把包装袋往垃圾桶一掼,冷酷无情道:“巧了,我是渣男。”
&1t;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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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下午,被深红夕阳灼烧的灵魂尚还隐隐作痛,疤痕早已化作沉疴宿疾,深埋于无人所知的渊底,又于此刻被翻出点燃。
时至今日,白栖只记得自己当时在位置上沉默了许久,心里滚过无数种出头后可能面临的境况,烙印于灵魂之上的狰狞疤痕裹挟而来的恐惧,与无数个日夜懊恼悔恨激烈对冲之下,他终于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然而走廊上的少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众目睽睽之下,路炀在拽住了辩的脸红脖子粗、下一秒就要上去跟人动手动脚的宋达,直截了当地走到了声音最大、说话最难听的那人面前。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神情尤为平静,不带丝毫愤怒,像个误入纷争的局外人,甚至连后来总是摆着的冷冻表情都没有。
他只问了句:“你是上一任年级第一?”
那人表情明显局促起来:“……我不是,但是我认识第一,他是个a1pha……”
“哦,”
彼时路炀个子仅略高于对方寸许,但那一刻白栖却凭空生出他在俯视谁的错觉,“那就是跟你没什么关系。”
那天走廊光线昏暗,阴云密布下,风吹的肆意。
路炀额前的刘海还没那么长,镜框也只是普通的银边,仔细观察便可以很轻易地窥见他的眼睛。
冷淡,促狭。
与呼之欲出的讥诮。
“不要为自己的蠢找那么多借口,连坦白是自己嫉妒都做不到,扯什么aBo性别天赋大山,”
四周寂静的落针可闻。
直至今日,
白栖依然无比清晰的记得,
Beta学霸言简意赅的话里裹挟了多少他曾经幻想却又遥不可及的态度,连嘴角那抹嘲讽都具象化的无比精确。
“很丢人。”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