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止休:“……”
他抿着唇角还未开口,就觉蹬在鞋面上的脚已然挪开,紧接着是路炀一如既往冷淡平直的声音:“没事,人太多他社恐,有点害羞。”
贺止休:“…………”
众人登时恍然大悟,满脸不可思议地惊叹起a1pha居然也会害羞。
象牙塔里的关系大都单纯直接,破冰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或某个动作。
转眼功夫,方才还松散安静的餐桌登时变的拥挤而吵闹。
宋达和体委是俩话唠,路炀素来沉默是金,贺止休倒是接腔。
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逢这群人话题试图往他身上拐的时候,总会被他莫名其妙地带到了他处,尤其是关于为何转学与前所学校相关的事。
眼见话题又拐到了隔壁班文艺委员家的猫乱踩屏幕一杀五上,贺止休才支着下巴悄声道:“我现你这人真的很记仇。”
“有吗,”路炀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地说:“我一般都直接报的。”
贺止休顿了下,不知想到什么,不禁失笑起来。
“话说你什么时候换了校服啊?”就在这时体委突然转过脸,望向贺止休问:“我记得你升旗仪式回教室那会儿好像穿的还是自己的?”
贺止休唔了声,顺着话音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随意拽了下:“班主任先借给我的,说这样比较有益于快融入集体。”
众人:“……”
“那为什么有点小呢?”宋达摸了摸下巴,“感觉你袖子都有点短。”
他话音未落,就觉旁侧一道视线裹挟着冰冷之意投射而来。
“哦,这个,”
只见贺止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角余光若有所思地扫向身旁的路炀,在接收到对方堪称死亡射线的目光下,慢条斯理道:
“可能因为是临时给的,不好找尺寸的缘故吧。”
众人焕然大悟,一想也是。
身处高二,大部分人的身高其实都定的差不多的,高二三班高个的也有。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a1pha的缘故,贺止休的个子依然尤为突出,放在校队里估计都能一样抓出来的级别。
因此想要找合适的校服尺寸还是蛮难的,尤其在这个还没来得及入秋的十月南方,能掏出一件秋季外套就已经不错了。
困惑来的突然,消解的也快,直至注意力再次被转移,贺止休才不动声色地往路炀方向靠了靠,言辞诚恳道:
“别在意路班长,你挺高的,是我太鹤立鸡群了。”
路炀:“…………”
他面无表情地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你没被人打死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贺止休却是难得微微一怔,旋即低低笑出声,道:“虽然我是开玩笑的——但确实,挺奇迹的。”
路炀微不可查地瞥向身侧。
只听贺止休半眯着眼,勾着嘴角往嘴里送了口饭,顺口说:“可能是命太硬。”
头一回听有人说自己命太硬的。路炀不由多看了两眼贺止休,刚要收回端起手边的汤,余光陡然觉察到什么,下意识往方向望去——
是齐青乐。
齐青乐仿佛没料到路炀会突然抬头,整个人当场一愣,夹至半空的鸡块当啷一声摔入下方的汤中,当场飞溅而出。
“卧槽,”坐在他旁边的体委吓了一跳:“咋了学委?”
齐青乐梢下的耳朵红的几近滴血,缓慢拍了拍衣服:“没有,突然手滑了而已——我吃完了,你们吃吧。”
“啊?你那不还一大碗?”
体委一头雾水,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坐在对面的一位同学猛然拔声道:“卧槽!”
“你又干啥了!?”体委被吓的险些蹦起来。
“我日啊,”只见那人满脸震惊地从藏在桌下的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拔声道:“那个白栖离校了!”
这话一出,登时连隔壁桌的人都纷纷投来目光。
“离校?”
宋达眼中满是困惑道:“学霸也大中午翻墙逃学啊?”
“不是那个!”
说话的人像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以至于短暂丧失了语言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