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芳菲长披散,如瀑布一般垂下,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一动不动的坐在榻上。
苍兰离开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现在苍兰回来了她依旧还是什么样子。只是脸上的泪还是依旧无声的滴落,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染湿了一大片。
老夫人一进门就看见这样不似真人一般的余芳菲,她不无担忧的走过去,看着余芳菲,伸出布满走稳的手掌,轻轻擦拭着余芳菲脸上的泪痕。
然后转头对房里其他的丫鬟都吩咐一声:“你们都下去吧,今晚我陪着瑾儿一起睡。”
丫鬟们领命退了出去,苍兰轻轻把门关上,然后也打走其他丫鬟,自己就一个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安静的守候。
老夫人并不知道余芳菲在宫里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只是轻轻的将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女拥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的说:“想哭就哭吧,祖母在这里呢!”
余芳菲也慢慢的回抱住老夫人,刚开始还只是小声的啜泣,渐渐地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大,直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才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
老夫人一直轻轻的拍打着余芳菲的后背,安抚着她,直到余芳菲哭够了,才把她放开,仔细注意的观察着她。
额头正中那块清晰的红印,老夫人一看不用问也知道是磕头给撞出来的。又拉过她的手,看见手上也布满细细的伤口。
老夫人心中一疼,她余府的子孙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孩子,委屈你了!”老夫人满心的难过,拉着余芳菲的手说。
余芳菲摇头,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双美目已经肿的比桃子还红。
“可以告诉祖母究竟生什么事了吗?”老夫人小心的问,只怕一不下心又会牵扯到余芳菲的伤心之处。
余芳菲睁着一双已经痛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着老夫人说:“祖母,我不想出嫁,我就想一辈子待在你们身边,祖母您帮帮我好不好?”
“傻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哪个女子不出嫁,又不是那寺庙里的姑子。”老夫人爱昵的摸了摸余芳菲那一头黝黑光亮的长,对孙女有这样的想法觉得有些好笑,只觉得她在自己面前就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难道我不想嫁人就只有出家当姑子这一条路可以走吗?”
“傻孩子,只有那些看破红尘俗世的人才会选择出家做姑子。你一个好好的姑娘,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干嘛要去做那样的事?”
“如果爱而不得,爱又不能在一起,这样还不如常伴青灯古佛旁,人生寂寞是清欢。”
“感情都是慢慢培养起来的,一辈子有多长,几十年上百年,或许这个时候你不喜欢的,但是在过十年二十年你或许就喜欢了。”
“喜欢有什么用?如果注定要跟他人分享,那还不如远远的观看,不爱也就不会痛。”
“两个人如果真心相爱相守,又有谁能够再拆散你们,又有谁能打扰你们,只有经得起考验和佑惑的爱才是真的爱。瑾儿,你明白吗?”
一整晚,余芳菲的房间里都亮着灯,没有熄灭。那个晚上她和老夫人具体都聊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打听。
只是从那个晚上以后,余芳菲的精气神似乎又好了许多,她又回到童年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瑾儿。
虽然身上有太后下的禁足令,但这依然磨灭不了她一颗年轻跳动的心,余芳菲在做出了鲜花纸以后又在竹里馆开辟了一个专门制作点心的点心铺,专门制作各式各样美味的糕点。
而好吃又方便携带的饼干就成为了余芳菲最先推出的点心产品。
因为当初在竹里馆教老御厨制作蛋糕,余芳菲为了更省事就和老御厨两个人研究了烤炉,所以在竹里馆的后院就有一个专门砌来制作糕点的烤炉。
现在制作饼干就正好用的上,而且余芳菲这个吃货,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除了制作点心饼干以外,还制作出了烤如鸽,烤鸭。
直接又在京城这片地界又掀起了一股美食的风气,而皇宫中两位王爷争同一个儿媳妇的事情,也因为这些美食的出现而渐渐埋没在了食物之下,被人们抛诸脑后。
余芳菲在这边意气风,开启了她的古代商路。而另一边的李修能却被余芳菲这没心没肺毫无影响的态度给气的差点一病不起。
王府的花瓶和茶杯不知道被他砸碎了多少,底下的人也一声不敢吭,跟不敢在王爷和王妃面前说错一个字,就怕自己万一一个不小心惹到这位世子爷,就会遭到非人的待遇,他们只是听一下就会觉得毛骨茸然,哪里还敢出去乱嚼舌根。
老皇帝因为重阳节在太后哪里没有讨的欢心,将火气一并撒在了朝堂之上,尤其是余府的几个男人。
太傅年事已高,索性告假辞官,回家养老。可怜余圣哲和余显荣还有余显德两兄弟,整天在皇帝面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被鸡蛋里挑骨头,连余显德在皇帝面前因为站立的时候,偷偷放松一下驼了一点背也被皇帝说成是散忽职守,而被罚了一个月俸禄,更不用提余圣哲和余显荣这两个直接在朝中官居要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