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晚立刻起身,面若冰霜。
祝康早在赵向晚开始审讯之时,便取出笔录本开始记录,见赵向晚起身,知道审讯完成,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立刻让程欣如、霞姐、老郑签字。
赵向晚走出店铺,从口袋取出手机,拨通霍灼电话:“霍队,凶手已经找到,是程欣如的二哥。你们抓紧时间出,立刻实施抓捕。”
程欣如整个人像傻了一样,机械性地在祝康的要求下签字、按指印,等耳朵里传来赵向晚那“抓捕”
二字时,这才陡然清醒,冲到赵向晚身旁,想要去扯她胳膊:“不,不,不……”
赵向晚身体微侧,快将手机挂断、放回口袋,双手一错,将程欣如的胳膊反剪,戴上手铐。
胳膊反剪,疼痛感袭来,冰冷的手铐将双手束缚住,手腕处传来冷硬触感,程欣如魂飞魄散,面孔惨白,愣愣地盯着赵向晚。
直到这个时候,程欣如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对方,是警察。
警察,是抓坏人的。
而她,被抓了。
程欣如嘴唇哆嗦着:“我,我说错了。我没有,我没有害钱艳艳。”
赵向晚冷笑道:“你没有说错,你只是做错了。”
程欣如既然开了口,只要她二哥抓捕归案,项东插翅难飞。
霍灼的行动力绝对群。
下午两点,程欣如的二哥程勇,在一个乡下赌场被警察抓捕。
程家一共三兄妹,老大程忠,老二程勇,老三程欣如。
程忠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已经娶妻生子,父母跟着他生活。
程勇从小就调皮捣蛋,在父母兄长的帮衬之下安了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只可惜后来染上赌瘾,把家里的钱财、电器输得干干净净。老婆一怒之下与他离了婚,带着女儿L改嫁他人。
老婆一走,程勇彻底堕落,每天只知道赌钱。饿了就到哥哥家里混点吃的,累了就躺在只剩下一张床板的床上睡一觉。
程欣如生得漂亮,在父母兄长娇宠下长大,高中毕业之后招工进了珠市传动机械厂。厂里待遇好,她不仅能够自己养活自己,还时不时接济一点钱给程勇,因此虽然程勇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但和她感情很好。
审讯室里。
霍灼看着一脸惫懒的程勇:“为什么杀钱艳艳?”
程勇赌了一整夜,身心俱疲,打了个呵欠,一幅吊儿L郎当的模样:“什么钱艳艳?”
霍灼将钱艳艳的照片放在程勇面前,怒目而视:“你杀的人,你不知道?”
程勇这才脑袋清醒了一点,看一眼照片,瞳孔一缩:“啊,啊啊……”
程勇再傻,也知道杀人罪名不能认:“没有,我不认得什么艳艳。这人是谁啊?”
霍灼毫不客气地说:“你妹妹程欣如指认,是你杀了钱艳艳。”
程勇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妹说的?”
霍灼
冷笑一声:“你想清楚啊,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证据确凿,程勇无从抵赖。
一整套审讯流程走下来,程勇只得交代了事实。
过年期间,程欣如回到老家,给程勇塞了一千块钱,这让程勇很惊喜。程欣如让他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再给他三千块。
杀人,程勇一开始是不敢的。
自从赌博离婚,父母兄长对程勇十分失望,从不给他一分钱。程勇难得一口气手里有了这么多钱,看在钱的份上,程勇动摇了。
程欣如把钱艳艳说得很不堪,粗鄙、霸道、占有欲极强,逼项东下跪认罪,把程欣如配到小县城,给她各种穿小鞋,想要逼她主动辞职。程欣如的说辞,成功激了程勇的保护欲,想着钱艳艳这女人如此可恶,死了也是活该。
再加上程欣如很会画大饼,她说如果杀了钱艳艳,自己就能与项东结婚,厂里的大三室住房、全套的家电家具都是她的,还能回到厂里宣传科。项东收入高、存款多、出手大方,如果结婚了肯定能给程勇更多钱,让他痛痛快快赌钱。
一番说辞之后,程勇点头同意,准备杀了钱艳艳,为妹妹开路。
程勇曾经是村里的屠夫,手底下不知道杀了多少头猪,并不怕血腥。
于是,程勇在钱艳艳晚上打完麻将归家时,守在东区十栋附近,将她一刀刺死。
霍灼问:“为什么刺肺部?”
程勇说:“本来是想扎心脏的,我从她身后扑过去,左手捂住她嘴,右手就是那么一下。但我没想到钱艳艳又高又胖,心脏位置判断错误,一刀下去没见血喷涌而出。我想补一刀,但一刀下去,刀扎得很深,正要使劲拔,一抬眼好像看到有人过来,只得将她推开,跑了。”
程勇补了一句:“她死了吗?我以为没有扎中心脏,人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