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鼻涕一起流,将那张丑脸衬得更丑。
但赵向晚知道,这代表闵成河的情绪开始缓解,是件好事。先前闵成河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导致很多重要细节没有表述清楚,这也让着急破案的霍灼抓狂。
霍灼看到闵成河坐在那里张着嘴哭得稀里哗啦,半点同情也没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妈的!这狗东西,杀了人还有脸哭。
赵向晚依然站在闵成河面前,脸上半点变化都没有。
霍灼很佩服她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
等到闵成河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赵向晚这才缓缓开口:“闵家槐、闵成航,你认识吗?”
闵成河一下子收住哭,带着泪光的眼睛看着亮亮的。
【啊,像姐姐一样的家槐。】
【虽然有点怕成航,但是有家槐在,一切都不怕了。】
赵向晚说:“闵成航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曾经给你寄过信和磁带,对不对?”
闵成河定了定神,点头道:“是的。”
【不过,他后来联系我,说已经没事。】
来珠市之前,赵向晚拜访了闵家槐。
在闵家槐的回忆里,闵成河是个老实人,心地善良,肯帮忙,只是不太会说话,一着急就结巴,和他说话特别费劲。
闵家槐性格柔和,愿意听他说话。闵成河是个得了别人一点好处就内心不安的人,因为闵家槐愿意陪他说话,闵成河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有好吃的都会先给她吃,因此两个人的关系挺好。
六岁的时候,孤儿院因为电路老化起过一次火,起火之前两天,闵成河做了个恶梦,嚷嚷着大火、好烫。因为他喊得太凶,被闵成航揍了一顿,让他闭嘴。
可是后来
,真的着了火,好在火势不大,很快就扑灭了。
不过,闵成河因为靠近起火点,半边脸被烧伤,破了相。
因为这件事,闵成航有些内疚,将他护在羽翼之下,谁敢欺负闵成河,闵成航就和对方拼命。
闵家槐、闵成航、闵成河像一个铁三角,在孤儿院结了盟。闵成航是领队的将军,闵家槐是军师与灵魂,而闵成河就是那忠心耿耿的护卫、冲锋陷阵的勇士。
闵成河老实、忠心、感恩,在人际关系里略显卑微。
这样一个人,在人群里并不出众,自我保护能力差,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庇护,往往会扮演“炮灰”
的角色。
因此,在见到闵成河、听到他内心所想之后,赵向晚排除了他的杀人嫌疑。
但是有一点疑问,这也是霍灼等人怀疑他的理由——闵成河为什么正好出现在案现场?
晚上十点,天气寒冷,闵成河没上夜班、没有应酬,为什么大晚上的在外面晃悠?这一点如果不解释清楚,他的罪名依然摆脱不了。
赵向晚开始进入正题:“请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所隐瞒,好吗?”
闵成河紧紧握住水杯,重重点头:“好。”
赵向晚说:“你是不是有一着急就结巴的毛病?”
闵成河再一次点头:“是。”
赵向晚说:“我接下来问你的问题,都是简单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如果一次只说一两个字,应该结巴不起来。
闵成河回答:“好。”
赵向晚将椅子拖过来,坐在闵成河面前,目光与他平视,避免居高临下给他压力。
“你远远跟着钱艳艳,是不是担心她?”
“是。”
“你是不是察觉到她会有危险?”
“是。”
“危险来自于哪里,是项东吗?”
“是。”
“项东要害钱艳艳?”
闵成河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脸又开始胀得通红。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