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亢,俗称大脖子病,学名甲状腺功能亢进症,既有免疫因素、遗传因素,也有环境因素。垃圾污物释放出来的重金属标,是否也会引她这种症状的出现?
朱飞鹏走近阳台,桂右莲忽然不安起来,颈脖开始摆动,呼吸声变得粗重,心跳也加快。赵向晚与她站得很近,看到她那青的嘴唇,有些担心她身体扛不住。
【阳台,他去阳台干嘛?】
【不能让他们现……】
【衣服我洗了,我洗了,不怕。】
衣服,指的是廖勇被害时穿的衣服吧?衣服我洗了,
指的是桂右莲试图清洗衣服上的污渍。难道廖勇是她杀的?
按理说,赵向晚应该立刻走到阳台,去查找证物。可是,赵向晚却没有动,耐心倾听着。
【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如果不是你要杀我,我不会反抗!】【如果警察把我抓走了,珠珠怎么办?】——这起谋杀案,另有隐情。
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之后,赵向晚看一眼桂右莲,慢慢走向阳台。她的动作很慢,却给了桂右莲极大的压力。
桂右莲目光紧紧跟随着赵向晚的动作,内心慌得快要尖叫出声。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阳台衣柜……不要打开。】
【左边抽屉,啊!】
在桂右莲的引导之下,赵向晚准确地找到了阳台西北角的衣柜里,一件袖口有缝补痕迹的蓝色衬衫、一条黑色西裤,还有放在地面的一双黑色皮鞋。
衬衫袖口有缝补痕迹,肩头、胸口处有暗色污渍,一看就是血渍。
赵向晚转过头看向桂右莲,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悯:“桂右莲,这是你丈夫的衣服吧?你都带回来了?血渍不好洗吧?"
桂右莲的双手哆嗦,嘴唇乌,整个人处于极度恐惧之中,她猛地从沙上站了起来,一只手指着赵向晚手中的衬衫,眼神涣散,眼珠泛红。她本就瘦得有点脱形,现在这么一哆嗦,看着就跟电影里索命的鬼魂一样,瘳得慌。
"不好洗,真的不好洗。我用热水泡,用了半袋洗衣粉,我使劲地搓,使劲地搓,可是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我洗了三遍,晒干了又洗,我还用盐水泡,可是再怎么想办法,那衬衫就是洗不干净。""没办法,血太多,我根本洗不干净。"
“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我只是不想死啊,我还要把珠珠带大,让她走出这个破地方,过好日子……"
听到她这么颠三倒四地说着话,再看到赵向晚手里拿着的蓝色衬衫,重案组的每一个人都明白过来。
祝康戴上手套,在门口鞋架上拿起一双洗得泛白的运动鞋,问桂右莲:“这是你的鞋子?鞋码多大?"
小姑娘珠珠代替妈妈回答:"这是爸爸的鞋子,妈妈的鞋子都坏了,只能穿爸爸的。"
>难怪现场采集到的另一组脚印,鞋码是4o码,但步距偏小,中央深,两边浅。祝康点点头,默默地将运动鞋子装进证物袋。
朱飞鹏走到桂右莲面前,询问道:"一周之前,你有没有到过那个废弃的垃圾堆放场?"桂右莲拼命摇头,一个字也不说。
朱飞鹏再问:"你丈夫有没有联系方式,有没有BB机?你们平时怎么联系?"
眼泪,顺着桂右莲的面颊往下滑落,她的眼中满是凄苦。34;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女人穿4o码鞋的很少,而且搏斗中杀死一个比自己体重更重的男人,难度较大。"
黄元德道:“两个男人争斗,可能是仇杀、经济纠纷、情杀,两人一起走进废弃的垃圾堆放场,多半是熟人,而且是非常亲近、信任的人,否则谁会愿意进那个满是恶臭的破地方?"
听到这里,案件侦破的重点便集中在一点:死者是谁?
高广强总结道:"从前面分析,我们大致可以推断以下几点。"
"第一,废弃老井、垃圾堆放场的存在,只有当地人才知道,这说明凶手是望阳区常住人口,或者曾经在附近住过很久、后来迁走的人;
第二,死者衣服衣服被剥光,连条内裤都没留,说明凶手非常害怕死者身份被现。这反而欲盖弥
彰,说明死者与凶手关系密切,并且死者是当地人,通过衣物很容易很认出来;
第三,死亡时间为4-5天,从当地派出所反馈的消息,并没有条件吻合的失踪报案。”
说到这里,高广强在小黑板上点了点:"当务之急,是找出死者身份。"
朱飞鹏接了一句:"像这种类似的案子,只要找出死者身份,侦破进度就差不多完成8o%。"
接下来的三天,开始拉网式排查,重案组所有人都参与了附近走访行动。
望阳区地广人稀,因为垃圾堆放场常年散放异味的缘故,只剩下电机厂、机修厂、废品站等还在经营,其余像不少以食品加主的小工厂,比如罐头厂、酸菜厂、酱油厂等都已经倒闭。随着这些六、七十年代老工厂的倒闭,留下一些破旧居民楼,居住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年轻的、有点门路的,纷纷离开了这个空气质量极差、每天推开门窗都是臭味的望阳区。
第三天上午,赵向晚、朱飞鹏、高广强一组,来到酱油厂。破旧的大门,破败的厂房,残缺的大酱缸、疯长的野草,处处透着荒凉。
高广强感慨了一句:"唉!这个地方算是废掉了,可惜。"
朱飞鹏也看着心酸:"这个鬼地方,谁愿意留下来?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估计早就搬走了吧?"赵向晚虽然在农村长大,但山青水秀,比这个远离中心城区的所谓城里好多了。
酱油厂老宿舍楼一共有三栋,都只有四层,砖木结构,坡屋顶,清水砖墙已经开始风化,楼道里堆满了煤球、木柴、旧鞋等各种杂物。
一家一家地敲响房门,来应门的人大多都是面容憔悴的老人。问他们近期有没有住户失踪,一个个摇头说没有。他们的子女通过读书、打工、调动等方式,早就离开原址,偶尔联系一下,根本不愿意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没有钱,谁愿意住在这个荒凉、臭的地方?
再拿出尸体照片,老人家们吓得直念阿弥陀佛,根本不敢多看,都说不认得。
敲开最后一栋的东头单元二楼,开门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瘦而高,她的眼睛有点突出,颈脖偏大,面色潮红,看着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她的声音略显尖利:“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