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驹也觉得有点夸张:“昨晚我们听季总说过吗,费家父母对费思琴关爱有加,虽然有点严格,但都是为了她好。她为什么恩将仇报,做出这样的事?没道理啊。"是啊,杀了父母和弟弟,对费思琴有什么好处呢?
费永柏是音乐学院的副院长,又是手风琴演奏家;屈薇歌是画家,画廊生意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弟弟也才十几岁就这么优秀,将来长大大了会是费思琴最大的支撑。
这么好的家人,一般人做梦都想拥有的家庭背景,费思琴为什么要亲手毁了它?如果家里人都死了,费思琴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何明玉怎么也想不明白,拉着赵向晚的手问:“为什么啊?如果说费思琴不是他们家亲生的,如果说费家重男轻女,也许我还能理解一点,但季总说得很清楚,费思琴1973年出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用心教养,好好的,为什么要引人来杀害自己父母?没道理啊。"
赵向晚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许队不是说过吗?犯罪心理学千奇百怪,我们想不通,是因为我们是正常人。正常人的思维,无法猜度罪犯的心理。"
朱飞鹏举起手来:“那个,咱们现在就说费思琴是罪犯还为时尚早哈。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支持。"
何明玉伸手在他头顶狠狠拍了一巴掌:“看人家长得漂亮,立场就歪了?”
朱飞鹏喊起屈来:"不是不是,她长得漂亮我不否认,但我们是刑警,又不是推理小说家,一切都要讲证据的。"
赵向晚点点头:“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证据。等高警官他们调查回来之后大家对一对,看看还需要做些什么。"
季昭推门而入
手里抱着一大捧玫瑰。粉色、白色、黄色、红色,四色混杂,色彩艳丽无比。几十朵玫瑰花簇拥在一起,花瓣上带着水珠,透着股喜气洋洋的感觉。
赵向晚站起身:“季昭,你去哪里了?”
季昭一看到
她便喜笑颜开,急走几步送上手中玫瑰。【给你。你说要真花,我让我爸拿来的。】
赵向晚微微一笑,接过花来。季昭这是将老爸压榨到极致,连追求女孩子都是让季总去买花。一大捧玫瑰花灿烂无比,将赵向晚的苹果小脸挡得严严实实。
何明玉羡慕地看着赵向晚手中鲜花,捅了捅朱飞鹏的胳膊:"你看看人家季昭。"
朱飞鹏嘻嘻一笑,走上前去,在那一捧花里扯出一枝深红的玫瑰,送到何明玉面前:“来来来,有花同享。"
季昭的到来,令刚才略显沉闷的气氛鲜亮了许多。
赵向晚拿过来一个大大的方盒子,将整捧玫瑰插在其中,摆在会议桌中央。花香扑鼻,随着吊扇风的吹动,渐渐弥散开来,整个重案组办公室都变得温馨愉悦起来。
季昭也没介意赵向晚把花放在哪里,高高兴兴地挨着赵向晚坐下,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今天赵向晚一整天都在跑现场,到下午快吃饭了才回来,季昭觉得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想念得很。
【你去哪里工作了?累不累?】季昭懂得关心人,主动询问自己的行踪,这让赵向晚的心情好了起来。
刚才费思琴的怪异与冷血,给赵向晚的内心带来很大冲击。赵向晚也算是参与过不少大案的人,凶残狠毒之人接触不少,但像费思琴这样,外表柔弱美丽,内在却对亲人如此冷血的,却是头一回遇到。
多少人,想要得到父母之爱,费思琴却弃之如敝屣;多少人,想要有优渥的家境,费思琴却一点也不珍惜;多少人,想要拥有美丽的皮囊,费思琴却在糟蹋它。
虽然赵向晚没有确切的证据,说费思琴是凶手、或者是帮凶,但她知道这个美丽的女孩,是这桩案件的始作俑者。
或许因为赵向晚曾经无比渴望父母之爱、无比向往城里知识分子家庭的幸福和谐,因此对费思琴的行为有着下意识的排斥。感情用事也好,不冷静不理智也罢,反正赵向晚今天很不开心。
季昭见赵向晚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握住她的手,笑容阳光而单纯。【你去哪里了?我一个人有点无聊】
小云雀叽叽喳喳在枝头蹦跳,让赵向晚直观体会到了什么叫“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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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两个人,一个人还在抢救,现场有很多血。"【死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季昭在市局待了这么久,耳濡目染的,也知道刑警的不容易。死人看多了,他一丝畏惧都没有。听到赵向晚说死了人,第一反应便是询问死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赵向晚愣了一下,突然现自己忽视了一个问题。
遇到死者,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人是受害者,是弱者,默认为“好人”。正因为如此,才会对费思琴的行为如此之愤慨。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被害人并非好人呢?
费永柏、屈薇歌如果真的是季锦茂嘴里所说的那么爱孩子,为什么会把费思琴教育成那样一个性格?
会不会,抢劫杀人案的罪行之下掩盖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灰暗的东西?
想到这里,赵向晚豁然开朗,紧紧捏了捏季昭的手,微笑着回答:“目前还不知道,也许是好人,也许是坏人。"
先入为主要不得,警察破案要讲证据。
自己仗着有读心术,总喜欢有了结论再来反推、寻找证据,并非好事。世人说谎,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有些人说谎,是为了保护自己;有些人说谎,是因为真相羞于出口。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先前执着于辨别谎言的赵向晚,忽然对人性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世事,并不是非黑即白;世人,并不是非善即恶。
赵向晚松开季昭的手,站起身倒了一杯凉茶,抿了抿唇,态度郑重地递到朱飞鹏面前:"师兄,你说得对。咱们是刑警,不是推理小说家,一切都要讲证据。"
朱飞鹏不懂赵向晚此举何为,不过他向来豁达,二话不说接过茶,一饮而尽,砸巴了一下嘴,美滋滋地说:"小师妹敬的茶,喝着就是得劲儿。"
摆正了态度之后,赵向晚重新拿起笔录本,开始回忆与费思琴的每一句对话,将疑问一点一点地进行梳理。
1。费思琴的交友状况?
2。费思琴与父母、弟弟的真实关系?
3。现场痕迹检测结果。nbsp;起身,弯腰仔细察看费思琴的手腕,再蹲了下来,检查她的脚踝。费思琴对赵向晚印象不好,缩回脚,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赵向晚目光似电,认真观察费思琴的面部表情:"你的手脚,并没有捆绑痕迹。"
费思琴呼吸一滞,鼻翼微张,眼睛瞳孔陡然扩大。
人类在遇到惊吓时,瞳孔会不自觉放大,以便于有更多光线进入眼睛,收集到更多影像信息,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
【她在说什么?她是什么意思?我又说错了话吗?唉呀,我本来就不太会说谎,现在这样不停地编故事,真的是好累呀。艳艳总喜欢瞎出主意,这叫我怎么收场?】
费思琴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