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女人将目光从商慕毅的脸上收回,睇向袁诗音,“就像你说的,阿莲在你的手上,难道你还怕控制不了他?”
“你们敢动阿莲一根汗毛,本王定会让你们碎尸万段!”不等袁诗音做出反应,商慕毅已经嘶吼出声。
这也是自进来到现在,商慕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谁也没有注意到袁诗音瞬间大变的脸色,她愕然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商慕毅,然后,又微微喘息地看向洞门外,片刻之后,才将目光收回,秀眉微蹙,脸色凝重得跟方才的她判若两人。
商慕毅在她眼中清楚地看到了惊恐慌乱,误以为那是被他的话语所摄害怕了,遂勾唇冷笑:“怎么?很震惊吗?本王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本王的心里只有阿莲,所以,就算你是本王的王妃,如果你敢动阿莲,本王定也同样不会轻饶与你!”
袁诗音没有吭声,微微低了头。
黑衣女人却笑了,“商家又出了一个情痴,只可惜……”
女人顿了顿,瞟了一眼袁诗音,才接着道:“你以为今夜你还能安然离开吗?”
“童玲!”
商慕毅骤然开口,黑衣女人一震,眸底掠过一丝慌乱。
“果然是你!”商慕毅冷冷弯唇。
或许是印象中的童玲一直温婉娴静,且话语不多,所以,他虽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却没有将如此阴冷的女人跟当初的太子妃童玲联系在一起。
随着她说的话越来越多,他终于想起了这个被他差点淡忘的女人。
她不是应该被圈禁了吗?随太子商慕仁被圈禁在北郊的荒宅,那里长年禁卫把守,她又是如何出来的?
商慕炎登基那会儿,很多大臣力荐处死两人,商慕炎见商慕仁遭打击后大病,整个人都垮了,一直缠绵病榻,念及手足之情,留其性命,没想到今日却遭恩将仇报。
“你以为你们暗地里招些兵马,就能东山再起不成?你们也太小瞧当今圣上了,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商慕毅厉声开口,语气灼灼。
袁诗音闻言,微愕,眸光再次瞟向洞外,眉心轻拧。
许是见反正已被对方识出,童玲也不再有任何顾忌,一把扯掉脸上面纱,咬牙切齿道:“想要你的阿莲平安无事,你就给我少废话!”
末了,又转眸看向袁诗音,厉声道:“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袁诗音脸色微白,垂眸。
脚边的长剑在烛火的摇曳下泛着瘆人的寒芒,她缓缓弯腰,将长剑拾起,再艰难地直起腰身,就好似那长剑有千斤重。
拾步,她朝商慕毅走过去。
边上的黑衣人纷纷后退,给她让出道儿。
商慕毅面色冷峻,薄薄的唇边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眸色里映着那抹手持长剑的粉色身影,一步一步,缓缓走近。
曾经在某一个夜里,某一个客栈后院,有一个女子也是同她这样,被奸人逼迫,手持匕缓缓朝他逼近,只不过那个女子宁愿自己小腿被刺,宁愿自己手臂被剜,也要为他争取一线生机,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只为了一己私欲。
他不知道她们口中所谓的她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掳了阿莲、设计了他、背叛了国。
这样的女人跟当初的舒思倩又有何异?
终于,袁诗音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她凝着他,他盯着她。
她的眸子里有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他也不想看懂。
童玲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陪着你们在这里耗着,袁诗音,如果你害怕,或者下不了手的话,我可以让他们代劳。”
童玲伸手,闲闲指过那一排黑衣人,末了,又似想起什么,眉尖一挑:“或者,商慕毅自己动手也行,这样,我就可以放了袁诗音,你的阿莲自然也会无虞。”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袁诗音身子明显一僵,而商慕毅眼里却再也看不到这些。
“怎么?都不动手是吗?”见两人一人手持一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童玲终于失了最后一丝耐心,“那好吧,那就只能让他们上了。”
刚准备扬手让黑衣人上前,却蓦见袁诗音缓缓将手中的长剑举起。
“对不起,五爷!”
袁诗音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一丝哽咽,高举手中长剑的同时,紧紧闭起了眼睛。
“嘶~”
长剑入肉的声音。
众人一震,袁诗音亦是蓦地睁开眼睛,痛苦和难以置信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她缓缓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胸口一枚长剑刺入,殷红的鲜血顺着剑口处流出,染红了她粉色的钗裙。
他竟然还是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