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血到底有多少?
听说是体重的百分之八。
今夜她又流了多少?她不知道。
换完自己的衣服,他又开始帮她换,他原本是一点一点解着她的衣衫,也不知是陡然想起了什么,还是心中有气无处撒,他却又突然用力,直接撕碎了她的衣衫。
因为衣衫的领口处早已被冷煜撕开,所以,他只一用力,衣衫便“咝啦”一声,直接两半。
当她只着一件肚兜的身体暴露在他面前时,她依旧没有动。
她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锁骨下的那个地方,她看到他瞳孔一敛,黑眸中掠过微愕的表情。
她想,那里即使浮肿已去,蛇齿印还在的吧?
他抬眸对上她的眼,她清晰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惊痛。
她却只是回望着他,静静地回望着他,清冷寡淡地回望着他。
他眸光微闪,撇开与她对视的视线,微微眯着眸子,看向远处桌案上的烛火,“你被蛇咬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颤抖。
这是回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苏月没有理他,缓缓闭上眼。
不然,他难道真以为她腹部疼成那样、下身的血流成那样,她还有心情、还有能力在后院跟冷煜行苟且之事吗?
许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动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骤然,唇上一热。
她一震,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银面。
男人已经将她重重吻住。
狠的、凌厉的、他霸道又强势地需索着她的味道,重重的吮。吸、揉捻、挤压,似乎有什么东西压抑不住的喷薄而出,带着掠夺、带着占有。
苏月的嘴唇原本就被自己咬得破烂不堪,如今被他一侵袭,只觉得那一抹凌厉的痛楚从唇上传开,迅蔓延到四肢百骸,直直抵达内心深处。
这算什么?
他当她是什么?
这张唇或许夜里还在那个叫洋儿的女人唇上辗转,如今又来吻她,他到底当她是什么?
她皱眉,用力地伸手推他。
许是意识到她的抗拒,他缓缓放开了她,黑眸绞着她的瞳,眸色炙暗不明,微微喘息。
她亦是看着他。
怕他再有什么举措,她也说了回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如果四爷想做,去隔壁找苏阳吧,我今夜流了很多血,还请四爷高抬贵手,放我一条活路。”
在生死边缘徘徊过一圈回来的人,她此刻真的只想活着。
男人重重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也懒得理会,更不想去揣测他此刻的心情,只觉得疲惫,很疲惫,她再次阖上眼睛。
他一个人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给她换衣服。
她不配合,也不反抗,就任由他将她脏污不堪的衣袍换下,又替她穿上干净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