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景春从来没用过。
景春胆子小,从那之后就没再去过幽都了,倒是赤澜九偶尔会溜出来找她。
那算是景春活到现在,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两个人关系谈不上多亲厚,但她觉得意义是不一样的。
雨小了一点,一群人在这里逗留太久,很多学生都把这里看了个遍,纷纷觉得无聊,嚷着要走,老师就叮嘱大家带好雨伞,没带的和同学挤一挤,他们去下个地方。
景春撑开伞,拉住桑寻,照旧走在最后,缀在队伍的末位,悄声说:“桑寻,你相信我吗?”
她问得很认真,桑寻所有的疑惑就都暂时先咽下去了,但他也没有立马回答,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那无声的抗议让景春感到有些微的头疼。
她说:“我和周澜就是很普通的朋友。”
说完,她又觉得这样很不好,于是改口:“就是很纯粹的朋友关系。”
他不说话,只是默默想:朋友不会那么自然地趴在你肩膀。
景春:“……”
她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说她其实是个女生,估计桑寻会觉得她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算了,解释不清就先不解释了吧!
以后再说。
她把伞塞他手里,让他
撑着,因为他实在太高了,她撑不住。
桑寻老老实实撑着伞,别过头去,内心五味杂陈,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啪嗒啪嗒砸在伞面,他撑着伞,景春的手攀着他的手臂,两个人紧紧挨着,可他还是觉得不够。
他觉得自己离她很远。
远到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有时候觉得她很近,可大多数时候觉得她很远。
他觉得自己好奇怪,以前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从来没想过喜欢这两个字,和她之间也谈不上多亲密,甚至有些疏离。
自从她说喜欢他之后,他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个阀门,被突然打开了,爱意汹涌流淌,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学会了喜欢这两个字,就好像那些喜欢是藏在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他平静而孤寂的半生充斥着波澜不惊的死气沉沉,他常常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他将永远这样平静死寂地度过这一生。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变得忐忑不安,变得很奇怪。
他觉得胸口那里闷闷的,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很难过,有一瞬间想狠狠掐住那个人的脖子,警告他离远一点。
又或者把她拽过来,谁也不能靠那么近。
他觉得身体里像是住了一个恶魔,他突然变得恶毒和狭隘。
听到他内心所有想法的景春:……
老天,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景春偷偷问富贵儿:“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看起来这么高冷,其实内心戏这么多的,我受不了了,谁来救救我,能不能让我别听他心事了。”
富贵儿刚被赤澜九弹飞,晕头转向的,骂骂咧咧十分钟了,这会儿根本懒得理会桑寻,而且它又听不到,根本不知道桑寻在想什么,闻言无所谓道:“那你哄哄他呗,他很好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