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手套包裹着她纤长的手指,她两手手指交叉紧扣,搁在膝盖上,整个人呈现一种紧绷紧张的姿态。
景春勉强笑了笑:“感冒还没好,还有点过敏,我怕传染给你……们。”
她就是有点害怕,不太敢碰他了。
周叔乐呵呵笑了:“不怕,我抵抗力强。”说完才想起来桑寻,“小寻长这么大,好像也不怎么生病。”
那可不是吗,毕竟有扶桑的灵体护持。
【好像没注意过她的手,但看她戴着手套,又很想把它摘掉。】
【不能这么做,这样显得……好奇怪。】
【如果真的摘掉了,她会怎么想呢?】
他沉默着,安静地坐在那里,如果是以前,景春肯定会以为他心如止水,什么也没有想。
他每天都在琢磨这些吗?
他有这么无聊吗?
以前在不周山的时候,他完全不理她,是因为真的不想理她,还是也在想点乱七八糟的没法说出口?
景春觉得自己琢磨他的样子也挺无聊的。
她两手交叠,握得更紧了一些。
她着呆,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把手套摘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她的手指很长,偏瘦,但骨节有些明显,并不是很好看。
至少比起他。
桑寻的手是真的很完美,像雕塑家精
心雕琢过的手,白皙,骨肉匀停,修长有力,摸起来的手感都好像会更好一点。
景春出神的时候,桑寻的手伸过去,想摸一下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烧了,因为她今天看起来一直在呆,心事重重的样子。
景春看到他的手伸过来,下意识的反应却是握住。
周叔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个人一眼,眼神明显滞涩了一下,然后默默地把挡板升了起来。
景春这才回过神,她有些尴尬地和桑寻对视了一眼,琢磨该如何清自然不做作地松开手并告诉他自己不是变态的时候。
她看到他的耳朵微微泛着红,抿了下唇,手指动了动,插进她的指缝,回握住了她的手。
然后换另一只手触了下她的额头。
景春不敢动,她真的一点都不敢动。
他本来平静的灵体,就像是被刮了一阵大风,哗啦作响,枝叶乱颤,悄无声息地生长着、蔓延着。
灵体就像是人类所谓的灵魂,但又不完全是,对于神族来说,灵体才更接近于本真的“我”,法身是行走人间的外在形体,法身可以随意变换,灵体却永远只有一个。
扶桑现在是个人,主观上是感受不到灵体也运用不了原本的力量的,他的灵体反应,就像是无意识状态下的自然反应,这让景春能轻易感知到他的状态,但也更加害怕了。
景春闭了闭眼,骂了声该死的富贵儿。
富贵儿这只鸟,实在是很过分的。
它简直一路在忽悠她,给她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