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不太讨她欢心。”他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沉睡。
真可怜。
他只说过这么一次,后来再也没有对任何人倾诉过。
时间久了,我都快要忘记了,也快记不得,他在等谁了。
直到有一天,不周山的死地了芽,一个少女提着裙摆走过来,她笑着,抚摸上他的枝干:“大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灵魂支离破碎,什么都不记得了。
——《富贵儿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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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衍城突降特大暴雨。
晚上八点钟,87路公交车沿着学府路龟前进,车上稀稀拉拉的乘客上来又下去,都要看一眼最后一排座位上的乘客。
那里坐了一人一鸟。
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那鸟身形却很大,通体黝黑,爪子粗壮,看起来比一些家养的猫个头还要大一些。
衍城的公交不禁宠物,但这么大一鸟,上车的时候司机还是皱了眉,问她这是什么鸟。
小姑娘熟练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条铁链,铁链一头连接手环,套在她手腕上,另一头连接脚环,套在鸟的右脚上。
那鸟儿就站在她肩上,一动不动。
“是一只乌鸦,它不会乱跑乱叫,也没有攻击性。”她诚恳道,“抱歉叔叔,下雨了。”
她本来是步行出来的,但现在不得不搭乘交通工具。
小姑娘穿一身水绿色,气质温吞沉静,像是春天的微风,让人感到舒服,如果不是那只鸟,她会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喜爱的孩子。
如今那鸟爪子紧紧嵌在她肩上,看起来怪吓人的。
司机看天气实在太差,车上也没什么人,就摆摆手让她上去了。
然后她就被围观了一路。
快到衍城三中的时候,突然上来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男人,男人喝得醉醺醺的,脸颊潮红,走路也一摇一晃,他晃悠着,一路往后走,一直走到末尾,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景春的旁边。
他盯着景春的脸,有些迷醉地笑了笑,伸手像是要摸景春的脸,快摸到的时候,却突然收手拍了一下鸟儿的脑袋。
像是故意逗她,但可惜眼前的少女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露出惊恐慌张的神色。
片刻的靠近,酒气糊了景春一脸,但景春没来得及理会,因为她好像感受到了扶桑神相微弱的气息。
扶桑受伤的时候有人把他的神相拿走了一半,导致他一个移动制冷机变得更木讷冰冷了一些,七情六欲淡漠,显得特别高冷。
景春已经找了很久了。
她把神识放出去,顷刻间便笼罩了整座车厢。
大脑记忆回溯,跟随醉汉一块儿上车的只有两位。
一个女学生,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景春用神识锁定了女学生,她瘦瘦小小的,厚重的刘海遮挡眉眼,戴着一副方框的眼镜,她像是非常惧怕和人有任何形式的接触,周边都是空位,但她还是整个人缩进角落里。
她看起来很不起眼,像是个完全的人类,但景春的神识只锁定了她片刻,就被一股无形的禁制弹了回去。
她脑仁抽痛了一下,神识回笼,耳边男人的声音瞬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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