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静静皱了一下眉,没有把手挪开,而邢司翰也没有把嘴唇挪开,而是绕着她整个手背,一下又一下的亲着,那种感觉比直接亲脸,还要让人难熬。
她仍牢牢捂着脸,沉声说:“你有完没完!”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低低沉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手背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鼻尖的轻蹭。黎静静第一次现自己的手背这样的敏感,他低低的说:“没完。”
她的手指微动,透过指缝,看着他的脸,像个无赖似得牢牢纠缠着她。
“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叫了!”
他突地笑了起来,额头抵在她的手指上,闭上了眼睛,说:“你叫吧,我听着。”
黎静静被他之弄的没了脾气,隔着一双手,看着他,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样,我便怎么样,想到了就做。”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唐立城会有所察觉的!”
“不会。”他睁开眼睛,同样透过她手指的缝隙,同她对视,“一会我跟你一起过去,你记住,我不是不能露脸。只是在他们眼里,我大概是个智障,所以露脸之后有点麻烦。”
“你演智障很棒。”黎静静冷冷的说。
邢司翰一把扯掉了她堵在脸上的双手,将她的手压在了身子下面,然后整个人凑过去,“就算我真的只剩下十八岁之前的记忆,我还是很清楚的记得,我自己喜欢上了你。”
他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说这句话,黎静静一时语塞,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与他对视片刻,就转开了视线,冷哼了一声,说:“你也喜欢顾落。”
“是。”他亦没有否认,“我确实也喜欢过她,只是后来不小心移情别恋,我没法控制。我曾经以为爱情是有先来后到的,但后来才知道,爱情不存在先到先得这个道理。我确实辜负了落落,而且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弥补,就算她还在,我也没办法补救对她的伤害。是我的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黎静静不看他,只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所以,也许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会牢牢记着顾落这个人,是她让我学会,一个男人不应该轻易对一个女人许下承诺,一旦许下诺言,就该努力做到。如果我那时候足够成熟,也许我就不会犯错,即便喜欢你,也不会有任何表示。男人对一个女人,应该有担当,有责任。今天,我便向你许下承诺,我邢司翰这一辈子,这一生,只为你而活,只为你一个人而活。做任何事,我都会以你为先,不会骗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除非,我死了。”
黎静静仍不看他,抿着的唇许是太过用力,开始微微泛白。她感觉到鼻子有些泛酸,甚至视线有一瞬的模糊,她努力的控制好情绪,尽量冷着一张脸,可她无法忽略的是,心里的波澜。
片刻,她稍稍吸了口气,转了视线,与邢司翰对视,冷然一笑,“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承诺?凭你说的天花乱坠,我都不会相信你,也不要你的承诺。你要是待我真心,你便答应我一件事。”
邢司翰大约都能猜到她要说的是什么,他摇头,“我不答应,我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黎静静,我这一辈子不一定很长,说不定很短暂,说不定很快,我的诺言就会到尽头。”
黎静静咬了牙,仍用鼻子非常不屑的冷哼一声,说:“说不定你命很长,一直缠着我,岂不是很烦?”
他一脸淡然,伸手摸着她的脸,说:“不会的,我不会很烦。”
他的手指凉凉的,一点一点的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先是轮廓,再是五官。
黎静静垂着眼帘,倒是没有反抗,大抵也是反抗不过的。
他又说:“肚子里的孩子,我想要。但如果生下来。会让你觉得很痛苦,我也不会强求,就算你没了这个孩子,以后再不能生育。没关系,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就够了。”
黎静静抬起了眼帘,黑峻峻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良久没有说一句话。
他的眼神那么的认真,认真到黎静静的心口微微一动,鼻腔再次泛起了一阵酸涩。她的喉头微动,依旧冷笑。她将目光望向了别处,邢司翰突然凑过去,一下吻住了她的唇,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唇舌直入。
黎静静愣怔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开始推他,可他将她抱的很紧,不管怎推,都推不开。长腿直接勾住了她的双腿,让她不能随意动弹。
他在她的嘴里尝到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她想要咬他的唇,可转念一想他一会要跟着她一起过去,才刚刚咬住,便又松开了。如此一来,邢司翰便越的肆意起来。
逐渐的,她甚至感觉到了他有所反应。大掌压在了她的胸口。
黎静静眉头一紧,开始挣扎,嘴里含含糊糊的溢出几个字,“你放开,你放开!”
可她越是挣扎,他就抱的越的紧,像是入了魔似得。眉头紧紧的皱着,嘴上的力道变得用力,吻的越的深,仿佛怎么样都不够,只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黎静静将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他就像铁一样,怎么都推不开。最后,她便放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找回心神,力道减轻,终了松开了唇。她的嘴唇,被他吻的又红又肿,整个口红全都糊掉了。
他用袖子给她擦,一点一点的擦。
黎静静沉着脸,不说话,也不反抗,就这样由着他给自己擦嘴。
鼻间全是他的气息,他说:“你的口红掉了,要补补吗?”
黎静静白了他一眼,一下将他推开,猛地坐了起来,正要走,他再次拉住她的手,说:“再待一会。”
他的手拽的很紧,没有半点松手的打算。
“我能说不吗?”她没有回头,只问。
“不能。”他老实回答,语气里竟然还带着一丝委屈。
黎静静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视了他一眼,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你这个神经病!”
他却笑的很开心,点点头。说:“对,我就是神经病。”
他稍一用力,就把黎静静给拽了回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松松垮垮的搭在她的身上,轻握住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玩着,脸上,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这一次,黎静静倒是没有反抗,只由着他如此,反正反抗也没什么用。他这会看着很软,其实很硬。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的态度都是强硬的,他说什么就是说什么。根本容不得反抗,也容不得她拒绝。
周遭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黎静静看着他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那一只手一会被他捏住,一会与他比着大小,一会又十指紧扣。真的,那一瞬间,黎静静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宛如智障。
黎静静有些忍不住想笑,其实她自以为忍住了,却不知道她的唇角,不知何时已经扬起了一丝弧度,虽然很浅,但也清晰可见。
邢司翰突然抬头,她便立刻转开了头,有些不耐烦的说:“天都黑了。我们该走了吧。”
邢司翰闻言,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天都已经黑了,天竟然已经黑了,时间过的还真是快。他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带着一丝不舍,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