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梨闻言,噗嗤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说:“是啊,看到你回来,很高兴。我去给你倒茶。”
傅靖州只在门口看了一会就走了,是刻意把空间留给她们,让甘梨能够好好的倒倒苦水,泄一下也好。
小迪揉了揉眼睛,看着是想睡觉了。
甘梨就叫了保姆,让她带着小迪上楼。
这会,楼下就只剩下她们两个。甘梨泡了被花茶,放在黎静静的面前,说:“看你哪儿都好好的,这次消失,过的还不错啊?”
“过的好又怎么样?过的再好,也都跟做梦一样,没什么意思。”她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暗暗的看了她一眼。
甘梨的神色看起来很正常,起色也不错,身子应该养的很好,脸上一直有淡淡的笑容,处处一见,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不过她知道,甘梨是个隐藏情绪的高手,她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谁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她想要做什么。
即便同为女人,黎静静也很难猜到她的心思。
“就算是做梦也好,总比连梦都没得做要好,你说是不是?不过那飞机怎么会消失在天上,到底生了什么?劫机?”
黎静静低低的笑,想起之前那大半年在她身上生的事儿,真当是匪夷所思,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真当是一场难忘的经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默了一会,说:“我只希望这种经历,以后不要再生第二次。总体来说,我还是很害怕的。”
甘梨没有再多问,只是拿起遥控开了电视,最近她正在追一部家庭剧,多数时候里面的女人都在撕逼,报复来报复去的,倒是看的很痛快。
甘梨的样子很明显是不打算谈自己的事儿,黎静静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我今天去你原来的住所找你,结果扑了个空,幸好我不死心啊,第二次又去,就碰到了傅靖州。不然,我肯定就要报警了。”
“我早就从那里搬出来了,这里算是我第三个住处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换,不过我现在肚子里没东西,应该也不会有人再来找我了。”
“我看你现在起色也不错,过了那么久了,就再要一个。”她说的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触到她的伤心处。
甘梨眉梢微的一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黎静静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她开口。
她突然觉得有点问题,“甘梨,是不是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我给你想办法,”
她依旧没说话,但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在生变化,许是太过用力,她的嘴唇微微白,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黎静静心下一惊,立刻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到底怎么了?除了流产,还生了什么事?你可不要吓我。是不是傅靖州那个渣男干了什么?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她突地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说:“不要,不是!跟他没关系,他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着,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忍了那么久,藏那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绷不住了。
她的眼泪一颗颗的掉下来,砸在了黎静静的手背上,再也止不住。
黎静静没再追问,只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伸手拦住了她的肩膀,将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句话也没说,让她先好好的哭一会。
她隐藏了那么久,一定很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稳定了情绪,抽了几张纸巾,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说:“你也太坏了,你来就是想让我哭啊?”
“该哭的时候就得哭,忍着做什么?忍着只能难受了自己。我觉得你已经忍的够多了,有些事不用忍!就算那人有精神病,你也可以责怪她,精神病杀人就可以被原谅了?那死的人冤不冤?冤死了!”
甘梨噗嗤一笑,说:“被精神病杀死,本来就等于是冤死的。”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她白了她一眼,“我都气死了,看见你什么都不做,我更生气。”
“我能做什么呢?她肚子里又没有孩子,我推她,推死她,我还要坐牢,我何苦。”
“孩子?傅靖州不是她儿子么?你就搞她儿子啊!”
甘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我觉得……我觉得……”
她说了半天‘我觉得’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到底觉得什么。黎静静很有耐心,可等了半天,她偏生是一个字也不说。
“到底觉得什么?”
她笑了笑,笑容里多了一份凄楚,“我搞不了她儿子,不管用什么方式。都没法搞她儿子。”
“为什么?我觉得傅靖州挺紧张你的,刚才在路上,还让我多开导你。对于救小迪这件事,他也很积极。随时可以做人工授精手术。”
她摇头,“跟以前不一样了。”
黎静静不明白。
她说:“他对我怎么样,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明白,其实我一直没说,但我心里其实一直暗搓搓的觉得,他对我还有感情,他还在乎我。这一点其实我挺有信心的,我跟他算是青梅竹马,打小就混在一块,他妈妈以前是很喜欢我的。我们对彼此很熟悉,感情很深厚,他对我一直都很好,非常好。”
“那时候我就知道,不管我做什么,只要我示弱,服软,撒娇,他就会原谅我,一如往昔那样对我好。他的感情我一直能感觉到,即便过了六年,在遇时,我也能感觉到,即便他说了那样的狠话。”
“可是……”她吸了口气,微微仰起头,笑说:“可是我最近突然感觉到,他对我不一样了,他好像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喜欢我了。他跟宋乔冉分手之后,情绪一直都不太好,有几次我都听到他打电话过去,吃了闭门羹之后,就砸手机,很生气的样子。那是在乎,他是不想分手的。”
“至于人工授精。”她缓缓叹了口气,“没有子宫的人,做不了这种手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