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善说的不错,这老板娘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大约是合黎静静的胃口,她吃的很多,那么多菜,大多都是她一个人吃完的。顾景善只动了几筷子,就一直坐在那儿看着她吃。
饭后,顾景善便带着她去了商场,给她买了一身得体的衣服。黎静静将那些价钱,全部记在心里,倒也没有推脱,只说了几声谢谢。
快傍晚的时候,顾景善才将她送到井上华府。
黎静静刚一下车,又坐了回去,笑说:“你还没给我你的手机号码。”
“你倒是还记得。”他笑了笑,从铁子手里拿了一张纸,写上了一个号码。
“谢谢。”
“你今天都说了一百遍了,我都听腻了。”
“那我下次请你吃饭,用实际行动感谢你。那我走了。”她说着,便下了车,站在楼道前。一直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眼前,才转身上了楼。
人是到这儿了,可进不进得去还是个问题,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周江的住处,可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她身上没有家里的钥匙,这个时候大概家里也不会有人。她想了想,便又回到楼下等一等,至于等什么,等谁,她自己也不知道。
等到暮色降临,身后突然想起周江的声音,“黎小姐。”
她猛然睁开眼睛,却没有立刻回头,等周江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猛然回头,满目惊讶,“周江?你怎么从里面出来?”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回家啊?”
“我身上没钥匙啊。”她一脸无辜,说:“我想在这里等等看,不知道邢司翰会不会来。”
周江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今天六哥一直在家里,没有离开过啊。”
黎静静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什么?他一直在家啊?”
“对啊。你该上去敲门看看的。”
随后,两人便一道上楼,周江只将她送到了门口,大门没关,只虚掩着。黎静静蹑手蹑脚的进去,邢司翰不在客厅,她换了鞋子,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最后在顶楼的露台上找到了他。
他正坐在躺椅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走过去,在移动门前站住,“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静寂,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黎静静等了一会,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忍不住又说了一声,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静寂。
她不由往前走了几步,轻手轻脚的行至一侧,探头过去看了一眼,现他歪着头,双目紧闭,竟然睡着了。
深秋的天气。微风吹过来,有了一丝凉意。睡在这里,是准备把自己冻感冒吗?黎静静本想把他叫醒,看他睡的那么熟,也就作罢,去屋里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就自顾自去洗澡了。
黎静静刚准备走开,邢司翰突得拉住了她的手,抓得特别紧。眉头深锁,嘴唇紧紧抿着唇,也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黎静静原本还期待着他会说点什么,但等了一会,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一句话也没说。
她轻微的挣扎了一下,他反倒握的更紧,没办法,黎静静只得蹲在他的身边,等他自己松开手。夜色静寂,他们住的高,城市的喧嚣,仿佛离他们特别远。
她单手抵着下巴,闲来无事,便看他睡觉的样子。相比平日里的样子,他睡着的时候,显得温顺多了,额前的头软软的帖子额头上,现在这副模样,特别像那种愣头青。
他的眉头皱的很紧,眉宇间的川字,仿佛用刀子刻上去似得。黎静静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将褶皱抚开,可没一会,便又紧紧的皱了起来。
反复几次,黎静静便收回了手,小声的说:“做梦都那么愁,你到底在想什么?”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黎静静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往后一仰,差点摔倒。幸好他没有松手,稍稍用力,她便扑了回来,扎扎实实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回来多久了。”许是刚刚醒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有一种说不清的诱惑感。
他适时的松开了手,黎静静立刻坐好,微低着头,说:“没多久。”
他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毛毯,又侧目看了她一眼,“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嗯。”他点了点头,并不打算起身,似乎还有些困倦。
黎静静在他身边蹲了一会,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偷偷看了他一眼,现他别过头,似乎又睡了过去,她说:“那我去洗澡了。”
他点了点头,淡淡应了一声。
黎静静起身,准备走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多嘴了一句,说:“天气凉了,还是回屋里睡吧。”
然,他依旧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她便也不多说什么,兀自走开了。
……
温热的水洒在她的身上,慢慢的整个人便彻底的缓了过来,她的身上多了不少伤口,大大小小,手腕上破皮最为严重。又青又紫,看着就觉得特别疼。
其实她最疼的是脚底板,每走一步,都好像是踩在刀刃上,钻心的疼。
这样的疼痛,反倒让她的脑子越的清醒,更加明确了接下来她要怎么走,该怎么做!
洗完澡,她专门挑了一件条带的睡裙,粉色的。
将头吹干之后,她在镜子前坐了许久,看着自己惨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怕是无论如何都挑不起任何人的兴,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更何况是见惯了美人的邢司翰。
本想用最干净的一面,去面对他,可思来想去,还是上了一点妆,看不太出来,但显得气色好一些。
邢司翰依旧在露台上躺着,黎静静做好一切准备,便上了楼。她没有穿拖鞋,无声无息的走到了他的身后,微风拂过,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