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世子的骨头是真硬啊!
挨了这么多鞭子,别说求饶,愣是没出一点儿声音。
腰杆更是挺得笔直,像傲然立于雪中的松柏。
“怪不得陛下对镇北王和北境如此忌惮。。。。。。窥一斑可知全豹,镇北王世子这么硬气,北境的百姓和军队又能差到哪去?”
百官强忍不适,看向鲜血淋漓的任平生,一股敬畏油然而生。
同时,脑中不由想起,坊间流传,镇北王世子在春风堂前说的那些话。
……镇北王府把守国门,靠的从来不是不是逆来顺受,忍辱负重,委曲求全。
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是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怪不得能作出这样的诗句,说出这样的话。
原来他自己就是粉身碎骨浑不怕的硬骨头!
啪!
啪!
又是两鞭。
三名奴仆中有一人,小腿一蹬,晕死过去。
身旁。
安平伯子李一帆已是彻底没了生息。
安平伯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鞭笞至死,狠狠咬牙,死死握住拳头,眼中流下血泪,低着头,不再出一点儿声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任平生!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如果让任平生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当面吐槽:老子只是废了你儿子,杀他的却是皇帝,伱不去找皇帝麻烦,一心想着找我报仇,未免太欺软怕硬了吧?
但实际上,此时此刻,任平生压根没功夫注意安平伯,脑子里想的是:回去以后,怎么跟常安解释?
仔细想想,似乎也没必要解释。
身上的血痕主要集中在胸前和后背,穿上衣服就能遮掩,常安应该看不出来。
这么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
“住手!”
只有鞭子破空炸响的乾清宫,突然响起这么一道声音。
在场的众人,上至皇帝,下至任平生、百官,全都怔了一秒。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一道俏丽的身影站在那里,淡粉的华丽长裙随风微微摇曳,似乎带动着她略显清瘦的身子一同晃动。
“住手!住手!住手!”
云和公主站在那里,好看的桃花眸子哭的通红,两行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微微弓腰,用尽全身的力气,出让宦官都自愧不如的尖利声音。
“云和殿下,她怎么来了?”
绝大部分百官看着柳云梦的身影,眸中流露出茫然之色,完全不清楚生了什么。
仅有少数几名官吏,神色略显恍惚,喃喃自语:“难道。。。。。。坊间传言都是真的。”
众人还在懵。
柳云梦已经摆动纤细的双臂,流着泪,径直跑来,乌黑的秀随着清风向后摇曳,每一步都很卖力。
昭武帝见到这一幕,沧桑的脸庞流露出一抹恍惚,很快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提高声调,呵斥道:“谁让你来这的,退下!”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家女儿对任平生感情深厚。。
正因如此,才会开口呵斥。
如果百官们看见云和公主声泪俱下的为镇北王世子求情,他们会如何想?又会如何说?
结果不言而喻。
人言可畏,尤其对云和这样的心性单纯的女孩,更是如此。
出于对女儿的保护,昭武帝看向身侧的锦衣卫,果断下令:“将云和公主送回永安宫。”
“是!”
锦衣卫拱手行礼,没有丝毫犹豫,迈步上前想要拦住云和公主。
却没想到,刚上前就见云和公主从怀里取出了一把短刀,抵在自己的胸口,像失心疯一般厉声道:“你们再上前一步,本宫就杀了自己!”
瞬间。
锦衣卫们停住脚步,不敢上前一步。
昭武帝没想到云和竟然会为任平生做到这种地步,眉头微微皱起,开口呵斥:“放肆!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柳云梦眼眶通红,望向自己的父皇,流着泪,颤声道:“父皇,这么打下去,他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