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冷然的注视之下,那熟悉的压迫感又再度向她袭来。静君紧紧地握紧拳头,直到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里,尝到一丝的痛楚,这才感觉到呼吸畅顺一些。
她强作镇定地回视着他,态度坚定地说道:“我要回娘家,任何一个嫁娘都有权利在三朝之日回门的,这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剥夺它。”
男人闻言,面不改色地说道:“打自你一脚跨进这个墨庄的大门,一切就得听从我的,我不让你回去自有我的道理,你最好乖乖地呆在这里,别再给我惹事生非。”
静君闻言,身子不由得一颤,看来她是嫁给了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男人,望着男人那冷淡的、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她的心一横,出言指控他道:“你这是变相的禁锢,你没有这样的权利。”
男人沉默地望着她那瞬间变得无比坚定的双眸,不由得笑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倒是有些意思,竟敢如此当面质问自己,当真少有。
但见他突然一步跨至她的跟前,健臂一搂,一把钳制住她那轻盈的腰枝,顿时就将她提起来。
静君没想到他如此莽然,不由得一惊,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掌推压在他高大的胸膛,欲与他拉开距离。
这是她头一次如此接近这个男人,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单手就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身子给拎起来,此刻她身子悬空着,只有脚尖踮着地面。
她慌张地起头来,望到对方的下颔,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得令她感到一丝的害怕,那只宽大的手掌环腰一握,似乎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腰枝给握碎一般。
这一看,瞬间被对方的气势给震摄住,她微微启着的红唇颤抖着,久久不能敛过神来。
男人低下头来俯视着她的双眸,映在她眼底的那深邃的如无底洞的双眸让看不真切,但闻得他冷冷声音响起:“你知道你的兄长将你嫁过来,到底收受了我多少银两吗?算起来你也只能算是我买过来的,我非但可以主宰你言行,甚至还可以主宰你的生命---”
宁静君僵身腰身手足无措地察觉到握住自己腰身的手掌紧了紧,紧得几近让她感到窒息,随即头顶再度传来如魔鬼般的低沉声音:“信不信?”
静君被他这一瞬间的无以言喻的霸气给震摄住,只得喃喃地说道:“我---我信---”
随即,她伸出手推了推对方的胸膛,试图逃离这令她几近窒息的掌控,然而男人却纹风不动地盯着她,继续冷冷地说道:
“你给我听好了,既然今日你已经成为我殷臣的女人,日后行为就给我庄重一点,方才你一个妇道人家冒然闯进议事厅,成何体统?今日这事就算了,日后就要注意一点,若再让我看到你这般不检点的行为,到时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知道不?”
逼于对方的气焰,静君在他那冷冷的注视之下不由自由地点头应允了下来!
男人这才满意地轻扬嘴角,他这轻微的表情令他那本无比冷然的双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个男人微微一笑,不知能迷到多少女子。
只是静君此刻精神过度的紧张,哪里有心意留意到这些细节。
此刻静君的双眸睁得圆圆的,那一双翦水双眸变得迷蒙,这神情不由得将男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男人眯起双眸细细地审视着她的脸,却在见到她脸额上那明显的一层厚重的胭脂水粉之时皱了皱额头,环在她腰枝处的手一松,随即毅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迈开脚步离开了这个依旧贴着大红喜字的房。
钳制在她腰身力道一松,身子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支撑,静君不由得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上。
她喘着气,慌乱地将右掌按压在起伏的胸前,只觉得心一阵的狂乱的跳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嫁给了一个怎么样的男人,这个男人令人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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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的几天,那个名为她的夫君的可怕男人再也不曾踏足这个间,虽然她不清楚他到底给了多少钱财她的兄长,但她亦明白,以自己兄长那贪得无厌的性子,那个数目定然是不少。
而令她不解的是:这个男人费巨资将自己给买过来,仿佛就是放在家里头供着一般。
不过这样也好,她觉自己有几分害怕面对他。
她非常渴望能回娘家走一回,看看娘亲。然而她也有懦弱的时候,此刻已经完全勇气再去面对那个危险的男人。
她想要让奶娘回去看一下娘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连奶娘的行动竟也被牵制住了。
这令她感到无比的彷徨,这个男人是打算让她断绝一切的亲情吗?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表面无比的平静,然而她却过得极不安稳,她身心疲累之时恶耗却接触而来---
这一天,奶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气急败坏地告诉她---这墨庄里头许多下人都在忙碌着整理行袱,连红纯也在翻厢倒柜的,好象那个男人要带着她出远门。
她匆匆将红纯那丫头找来追问一番,得到的消息却让她震惊。原来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汝州本土的人,他只是过来汝州巡视他殷家旗下的一些物业,事情办完了,过两日就要携着家眷回宥州。
宥州?她连那是个怎么样的地方都不知道,他就要将自己也带过去吗?她都不曾适应嫁过来后的生活,就要她随即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离乡别井,老天爷对自己这也太过残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