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头痛欲裂,咽喉更是一阵的刺痛。
宁静君痛苦地醒来,头如千斤重,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并伸出手扶着额头,试图减轻一点痛楚,
一个年纪四、五十岁的老妇匆匆地走过来,细心地拿出一条丝帕来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水。
宁静君挣开干涩的双眸,望着来人茫然地问道:“奶娘---我这是怎么了?”说话间只觉得喉咙一阵的干裂的痛,说出来的声音更如年迈的老妇人般---无比的沙哑,刚开口,只觉得股气流窜进咽喉惹得无可抑制地闷咳了几声,最终坐直了身子才顺过气来。
奶娘赶紧上前为她轻拍后背,好减轻她的痛苦,但见她一边为她顺着气一边说道:“小姐,你不记得了吗?你昨天在明河溺水了----”
咳嗽骤然而止,宁静君微微一怔,是啊,她昨天失足掉到河里了,她还记得当时是多么的痛苦,她还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
她抬头仰望着奶娘的脸,操着沙哑的声线急急地追问道:“我怎么回来了?是有人救的我吗?”
闻言,奶娘的脸突然闪过一丝悲恸,随即又强装平静地说道:“我听说是有人将小姐打捞了起来了---后来是未来姑父背着你回来的,那时你的模样,可吓人了---!。”
是金公子背她回来的?“那是金公子救的我吗?”她追问着。
闻言奶娘的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的,小姐啊----”说到这,不由得犹豫了下,话到嘴角却又骤然而止。
宽静君并没有错过她那一闪而过的神色,不由得追问道:“奶娘,怎么了?是不是生什么事了?”
“没---没有---小姐你刚从鬼门关走一圈回来,身子还虚着呢,得好好休养才行。快躺下吧---。”奶娘神色不安地说,并伸手欲扶着她躺下来。
静君挣扎了一下,望着她说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到底怎么了?”
奶娘闻言,面有难色地回望着她,良久才说道:“小姐,你听了不要太过伤心喔。”
“到底怎么了?”她越是这样说,就更让她难受了。
“方才,金家让媒婆过来将你和金家公子的婚事给退了,连聘礼都一并全数收了回去了。”
闻言---宁静君怔住了,消化了她话中的意思,那本就缺少血色的脸蛋顿时变得如死灰一般的苍白,整个人就如掉进了冰窖内一般;良久才闻得她喃喃说道:“退婚了---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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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忧郁地走进一个幽静的院落,这处院落虽然没有多余的奢移品,然而装饰得相当别致,院落里头的典雅厢房内,一个女人倚坐在窗台上伏着头哭得肝肠寸断。
宁静君无力地站在门槛外看了她好久,见女人的背部因哭泣而不停地颤抖着,她的心却也不好受。
打自二年多前爹突然过世后,她的娘就不曾从悲恸中走出来,总是隔三岔五的就大哭一场,平日即便不哭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她虽然也舍不得爹爹,然而再伤心、再悲痛又能如何,死者已矣,就算如何流泪却也是无济于事---只会更惹愁肠而已。
她的娘是个柔弱的女子,长相柔美,动不动就流眼泪,也许就是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吸引住了爹,爹总是对她呵护有加。
娘更是爹的原配夫人,得到了如此一个惹人怜的美娇娘,爹一直没有娶妾氏的念头,然而自娘嫁进宁家门后,一直无所出,迫于长辈的压力,爹这才勉强娶进了一个二房,没多久,二房就为宁家添了一个男丁。
即使如此,爹却没有因些而冷落了娘亲,反而出于对她的愧疚而对她更加的呵护,不料在四年后,她娘竟也能怀上了,并生下了她---宁静君。
出于爱屋及乌,爹对她也是痛爱有加的;娘常对着她说道,嫁人就要嫁像爹这般的男人,痛爱自己的。自爹爹给她订了这门亲事后,她一直以为她也能找到了,然而命运的却总是喜欢戏弄人---
伏在窗台上放声大哭的妇人兴许哭得累了,改为了隐隐约约的抽噎----
静君她知道,娘的这回哭泣却不是为了爹,而是为了她这门被人退下来的婚事---。
她何尝不想哭,只是泪到眼眶却生生给逼了回去而已---一个女人最为悲哀的就是在婚前被退了婚。
她一步一步地向妇人走近,并展开双臂轻轻地从她的背后环住她的肩膀,给她无形的安慰---其实此刻最需要安慰的是自己吧?但是无所谓,她一直比娘亲坚强的----
感觉到娘亲因哭泣而不停地颤抖的身子,她的心不由得一阵心酸---。
爹爹去了---她们娘俩安逸也世界也随之倒塌了。
二房所出的兄长掌握了家里一切的财物、家业,对她们娘俩极度的排斥,就连家里的仆役都懂得给她们娘俩脸色看,而她们两母女只能在间缝里喘着气---苟活着。
两年多以来---这非人般的日子,让她学会了淡然以对。
爹爹临终前交代过的,要她过了孝期就立刻嫁过去金家,也许爹也猜到了他不在的日子,她以及她娘的日子会不好过吧。
她和娘忍声吞气地过着日子,盼啊盼啊,眼看三年孝期将至,以为自己这般的日子快到尽头了,然而一切却是如此的荒诞----
她被退婚了,这是她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却不得不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