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刘冬站在穆泽修的病床前面,一双颇为精明的眸落在穆泽修苍白的脸上。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无波无澜的,语调平缓而又公式,“你好穆先生,我是薄总的特助,刘冬。冒昧打扰了。偿”
旁边露西的脸色一白,指的刘冬的鼻子,“你们薄总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我们之间也并不是很熟,泽修他需要休息,请你离开。撄”
刘冬只是睨了她一眼,淡薄的眸携着一股戾气,“没有关系薄总也不会让我跑这一趟了。”
露西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看向病床上的穆泽修。
穆泽修眉心蹙着,只是冷冷的睨了她一眼便知道怎么回事。露西有着极好的教养,她不会说谎,也不擅长说谎。
“怎么回事?”刚刚醒过来,体力不支,再加上受伤的原因,他的嗓音携着淡淡的疲惫,却丝毫不影响他卓然气质,甚至带着逼人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主导者。
露西将头瞥向一边,“不管怎么回事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如果刘特助是为了薄太太的事情,我只能说清者自清,她要是真的清白,又何必在乎别人说什么。”
她相信穆泽修的眼光,从她来到茉城第一次见到慕心黎,她就选择了退让,那样的女子,是值得穆泽修付出的。
可是后来,她对她越来越失望。那样的女人,一点也不值得。
刘冬笑了,“有些流言可以置之不理,有些绝不姑息。”
穆泽修眉目一动,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他一咬牙,冷吸了一口气。
“泽修……”露西的心脏坠了一下,急忙扶他起来,在他的后背垫了两个抱枕。
穆泽修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紧张的目光便落在了刘冬淡漠的脸上,“她怎么了?”
没有刻意指明这个“她”是谁,但在场的几人心中心知肚明。
刘冬唇角讥诮的扯了扯,从包里拿出Ipad递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看吧。”
以往关于慕心黎的种种流言,大多都是一些捕风捉影没有证据的言论,偶尔有照片,但也都是非常模糊难辨真假。
但这次不一样,婚礼的余热还没过去,她的过去整个被人扒出来了。之前薄庭深和阮欣然的关系,还有穆泽修车祸住院,大众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穆泽修抬了抬手臂,将ipad接了过去。上面过激的言论和闻的标题刺激着他一向淡凉的墨色的眸,他的眸越来越深,酝酿着山雨欲来的情绪,仿佛下一刻惊涛骇浪就要翻涌而出。
刘冬的眸依旧淡淡的,“薄总没有直接处理是看在太太的面子上,穆先生,有些事情大家还是别太难堪了好。”
他说着,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露西。
露西脸色有些慌张,躲避着他并不怎么强烈的眼神。
刘冬继续道,“有些人还是活在回忆里比较好,薄总让我转告一句话,谢谢穆先生这三年对太太的照顾,但您也该清楚,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你奢求来的。”
刘冬转身要走。穆泽修面如土色,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煞白,闪着强烈情绪的眸努力的隐忍着。
有不甘,有愤怒,更多的是无力,是心疼。是啊,都是他奢求来的。
他出现的时机恰好是她脆弱的时候。
“她还好吗?”他沉着眸,所有的情绪全都包含在这一句无力的问句当中。
此刻,她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谩骂侮辱和质疑如山倒一般向她压去。
她再怎么强势,也只是个女人,她怎么能承受这些。而这些,却是因他而起。
刘冬停住脚步,转过头冷冷睨了他一眼,“薄总陪着她,太太的个性,是不会被这些影响的。”
虽然他和慕心黎的接触不多,但能一路走来到达今天这个地位,她的内心恐怕早就已经筑起了一道墙。能抵挡风雨的墙。
穆泽修漆黑的眸中的最后一点亮光,终于隐了下去。沉浸了片刻之后,又亮起了另外一种光。
无奈,释然。
等他再次直起头的时候,刘冬已经离开了病房。整间病房空空荡荡的,只有露西单薄的身影陪着他。眼神里闪着和他相同的东西。
他眉目沉了沉,转头看向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