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的眉心紧紧的蹙着,这段被她尘封已久的记忆毫无预兆的闯入她的梦中。冰冷的手术台,令她难受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她当时的痛苦和坚持,一下子全都涌了过来。
孩子,那是她躺在手术台上八个小时才换来的孩子,刚刚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便晕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醒来了的时候病床边坐着一个温润如风的男子,看着他轻笑,“醒了?”
“我的孩子呢?”她声音沙哑的厉害。
“在那里。”男人指着一边的婴儿床,床上,一个小小的男婴安静的睡着,“不过孩子的身体,有点弱。”
苏岑是后来赶过来的。
她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承希……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
突然间画面一转,有些破落的出租屋内,屋内一片狼藉,一些丢失的现金,还有消失不见的孩子……
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抽了一下。
“承希……”心黎突然叫出声,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无数次从这段噩梦中惊醒,冰冷的夜晚,除了她满是伤疤的心脏之外再无其他。
承希,她的承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她辗转找过很多地方,但始终一无所获。
她动了动眸,下意识的爬起来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却正好撞进薄庭深漆黑的眸里。
她一愣,才缓过神来。
因为噩梦和回忆给她带来的痛苦,她胸口依旧剧烈的起伏着。
薄庭深脸上的情绪深不见底,递过来一旁的水杯,“做噩梦了?”
她将水杯接过来,猛喝了一口压住胸口传来的心悸,“对不起,吵醒你了吧。”
她将水杯放到她这边的床头柜上,用手大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脸色煞白,像是虚脱了一般。
薄庭深深邃的眸沉了沉,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身上起了一层薄汗,黏黏糊糊的。
“承希是谁?”她刚刚在梦里,可不止喊了一次。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从来不止一个,陌生的名字从她口中喊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薄先生的胸腔突然升起一股烦闷感和嫉妒感,甚至还夹着一点……危机感。
心黎揉着太阳穴的动作猛然一顿,因为心悸而有些涣散的眸瞬间凝聚。在薄庭深怀里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我刚刚……”
薄庭深眉心蹙了蹙,将她搂得更紧,“不想让我知道?”
她眸又是一滞,身上的颤抖更加明显。
薄庭深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便堵上了她的唇,灵巧霸道的舌撬开她的贝齿,掠夺她的一切,“不说?我们做点别的。”
心黎用手去推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束缚住了双手。
她微微撇头,窗户昨晚被她打开了一条缝,凉凉的风吹了进来,窗帘被吹开一条缝,外面的天空,泛着暗青的颜色。
“庭深,天亮了……”
他直接无视她的话,用最直接的行动代替了他所有的语言。
心黎咬唇,默默承受着他给予她的热情。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紧接着衍衍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姐姐,开门……”
“哎呦我的小曾孙,爸爸妈妈还在睡觉,我们先去一边玩。”
老太太字字清晰却泛着糊涂的话也传了进来,心黎薄庭深同时一愣。
薄庭深的动作一顿,眉心不悦的蹙了起来。
心黎推他,“快出去,奶奶和衍衍在外面。”
薄庭深咬牙,额角的青筋拧了起来,这个时候出来,他会有问题的。
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
“姐姐肯定醒了,我要进去看看……”
“别急,太奶奶帮你开门。”
薄庭深的眸一紧,紧接着便听到了咔嚓一声开门的声音。他暗暗咬牙,低眸看了一眼两人此时的样子,他这奶奶,还真是会给他添乱。
心黎用了力气想把他推开,这一幕要是让衍衍和老太太看到,丢死人了……
可薄庭深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推开的,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一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捞了起来,带着她就往一旁的卫生间闪去。
房门和卫生间的门同时打开关上,心黎被他抵在墙上。男人深沉俊逸的脸近在咫尺,她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