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事瞒着他……薄庭深握紧了她的手。她下意识的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苏岑跟着她起身偿。
薄庭深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波澜不兴的眸渐渐沉了下去,他余光从顾逸钦的脸上扫过去,他的半边脸依旧肿着,视线落在苏岑离开的方向撄。
印凡的酒醒了一大半,看着沉默的众人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在他的认知当中,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是看苏岑和慕心黎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遍体鳞伤,也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伤疤。
薄庭深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嘲弄,“还知道些什么,继续说下去,她要找什么人?”
印凡再怎么蠢也听得出他话里不同寻常的意味,急忙摆摆手,“二哥,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不是他故意隐瞒,是他真的不知道。当时在美国他们关系是不错,但苏岑和慕心黎始终对他有防备,他能感觉到这两人身上有很多的故事,但始终探究不透。
今天说出来也是无意。
薄庭深没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看。有问题。这些年,慕长忠对他这个女儿怎么样外界有目共睹。
可她都做了些什么?她这些年在败坏慕家名声这件事上不懈努力,甚至利用阮欣然搞垮慕家,她对慕家有股莫名的恨意,却对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不留余力。
他越来越觉得奇怪,甚至事情的时间太过巧合,她以前将慕家视为她高傲的资本,是什么时候变了……好像是她逃婚后……
他问过逃婚的原因,她除了对不起再无其他的解释。薄庭深沉寂的眸中波澜暗涌。还有爷爷对她的态度……
慕心黎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薄庭深和印凡,她笑了一下,“结束了?”
薄庭深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垂了下去,把玩着手中的扑克牌。
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苏岑,“太晚了,你今天留在这里吧。”
印凡看着她,唇角抽动了好几下,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她看着印凡笑了笑,“你喝多了,我让你司机送你回去。”
印凡点点头,跟着她走。
印凡上车之前突然拉住她,她疑惑的看了印凡一眼,温淡的眉目之间依旧是她一如既往的从容。
“心黎,我……对不起……”他抱歉。
心黎看着他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那段日子已经离我很远了,突然想起来有点恍惚……”
“可是二哥他……”印凡蹙蹙眉,他不傻,自然感觉到薄庭深情绪的不对劲。
虽然他回国的时间比较晚,但对薄庭深和慕心黎之间的事情还是有了解的,尤其七年前那段历史,他知道薄庭深曾经为了一个女人九死一生,但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是慕心黎。
当听到他说慕心黎在找一个人时,他明明很在意。
“印凡,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回头往别墅里看了一眼,二楼的房间亮着,她唇角扬了扬,“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印凡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我听顾老大说你七年前和二哥……”
心黎的笑意一凝。印凡蹙了下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没有男人会受得了,你有没有想过二哥当时的处境……”
娘跑了,虽然那场婚礼知道的人不多,但终究是一个男人被抛弃的耻辱。
心黎抿抿唇,两只手下意识的攥紧身上的裙摆。
“还是解释一下吧,他这几年并不好过。”印凡关上车门。
心黎看着那辆车子在瞳孔之中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拐角处,她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别墅。
二楼的卧室窗口亮着暖洋洋的灯光,她荒芜已久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印凡说的不错,她当时走的无声无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侮辱。更何况,他是薄庭深……
甚至这段时间她待在他的身边,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恨意。他恨她……
她紧呡着唇,凉凉的风吹在身上,将她额角的几缕碎吹得凌乱,犹如她乱糟糟的内心。
……
走廊的拐角处,苏岑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她只是冷冷瞥了顾逸钦一眼,然后从他身边绕过去。
顾逸钦粗粝的手指突然擒住她的胳膊,将她硬生生的扯了回来抵在墙上。
苏岑蹙眉,被他困在他的手臂和墙壁之前,男人的气息扑洒在她的脸上,携着淡淡的酒香和男性荷尔蒙。
“让开。”她沉着嗓子,伸手从一侧去推他按在墙上的手臂。
顾逸钦表情沉沉的,漆黑的眸也深得吓人。
他手臂上的力道很大,苏岑根本无法将他推开,索性抬起头瞪着眼睛和他对视。
他的脸肿着,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逸和清贵。
“让开!”她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