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自己终究还是辜负了穆泽修。
薄庭深幽深的眸动了动,别有深意的落在她的身上,突然将俯身,将她压在车座上,携着怒气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冷雨敲打着车窗,车内的热度却在上升。
司机冷汗涔涔,默默加快了度。
……
雅苑,阮欣然开门,看到薄庭深先是一愣,有些惊讶,然后欣喜的上前挽住薄庭深的手臂,“庭深,你来了……我就知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他婚礼的前一天,他肯到这儿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突然看到了薄庭深身边的慕心黎。她平时高傲的样子有些狼狈,头湿漉漉的,就连身上的裙子都湿了,肩上披着薄庭深的外套。但一双眼睛依旧凌厉的渗人。
阮欣然咬了咬唇,向来的清高让她在慕心黎的面前松开了手,“薄庭深,你什么意思,带着你老婆过来羞辱我?”
薄庭深脸色阴沉,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只是一双眸格外的冷,携着淡淡的疲惫,是阮欣然从没有见过的样子。
慕心黎讥诮的看了她一眼,她对薄庭深表现出来的所有亲昵心黎像是没看到一般,只是眉目清冷的看着她,“衍衍呢?”
阮欣然嗤笑,随后看了薄庭深一眼,“你带她来究竟想干什么?”
“衍衍不见了,欣然,是不是你带回来的?”他脸色依旧阴沉的可怕,但语调放缓了一些。
阮欣然突然明白了,讥诮的点着头,瞥向慕心黎,“衍衍不见了,你们怀疑我?慕心黎,这些年衍衍和谁最亲近?他有亲近过我这个姐姐吗?”
她纤长的手指指着慕心黎,眸却看着薄庭深,情绪激动起来,“薄庭深,你问问她,这些年她有让我亲近过衍衍,有让我和衍衍单独见过面吗?”
心黎薄唇微呡,微微的撇过了头。无力辩驳,也无从辩驳。衍衍心思敏感,大多数时候,是他自己不愿意和阮欣然亲近。
薄庭深神色淡淡的,只是眉心蹙的厉害,一双大掌揽过心黎的肩,将她微微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距离很近,他可以感觉到心黎平静面容下隐藏的惊涛骇浪。
他本来无意识的动作刺痛了阮欣然的眼睛,“你们要亲热回家去,少在我面前膈应我……”
她清澈的眸中噙着泪,“你们不是怀疑是我偷走了衍衍吗,自己进去找啊……”
心黎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直接绕过阮欣然进了房间。
薄庭深看着她的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阮欣然冷笑着,“你心疼了?”
“欣然……”他蹙着眉。
“如果衍衍找不到了,你们的婚礼是不是会取消?”
薄庭深蹙着的眉瞬间冷了起来,泛着阴沉的薄削,“你这话什么意思?欣然,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没有!”阮欣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看着他不停的摇头,“薄庭深,你怀疑我?”
薄庭深冷冽的情绪终于有所松动,动了一下脚步,却又停在了原地,深沉的眸动了一下,然后从她身上移向别处,声音很沉很冷,但并不让人觉得冷漠,“不管有没有这场婚礼,也改变不了我们是夫妻的事实。”
像是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在了头上,阮欣然的心脏猛然一缩,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喷而出,最终被她压了回去。
她骨子里有着和慕心黎同样的骄傲,自尊大于一切。即便她深爱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为了这个男人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为了这个男人把自己的亲妹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但她的自尊依旧不允许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有任何的狼狈。
薄庭深唇角动了动,视线再落到她的身上已经是一片荒凉,“欣然,你是我的责任,我会尽力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不会让你受委屈。”
阮欣然是他的责任,在他荒芜的那些年始终陪在他的身边,但慕心黎同样是他的责任,甚至在责任之中掺杂着更重的东西。
阮欣然瞳孔重重一缩,清明的眸中闪动着泪光,可笑而又可怜,“你对一个陪了你二十年的女人只是一句责任,一间画廊就打了?”
薄庭深沉默不语。
“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全都给你了,到头只换你一句责任?”女人唇角凄然嘲讽的弧度肆意的扩大,“薄庭深,你想在我和慕心黎之间找平衡,哪有那么容易?”
薄庭深微微偏过头去,沉沉的吐出两个字,“抱歉。”
除了这两个字,他无话可说。
阮欣然冷笑了一声,知道再说下去没有意义,只会触碰他的底线。
她有些支撑不住,将整个背靠在墙上。输给了慕心黎?不,她不服。
……
心黎从房间里出来,原本就白皙的脸上此时更是毫无血色,两条腿软绵绵的。
薄庭深抿抿唇,“找到了吗?”
她眸一滞,又缓又慢的摇了摇头,全身的力气像是抽离了一般。
阮欣然站在一旁,看着她冷冷的讥诮起来,“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心黎,你对衍衍还真好,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心黎猛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沉静如水的眸中荡起不深不浅的波澜,然后凝结成了寒冰,透着无边的冷意。
阮欣然的脸色逐渐变了,慕心黎在她的面前从来只有一种姿态,高高在上趾高气昂,明艳的眸中向来带着或讥讽或无谓的笑意,可现在,往日的明媚不在,就连唇角惯有的弧度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逼人的戾气。
心黎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抬脚向电梯走去。只是刚迈开腿,腿上突然传来一股绵软,她身体一歪。
“心黎!”薄庭深眸一紧,急忙从背后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