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掌事出殡,你不要去看看事情安排的如何?”王姑姑坐过来,凝眉道:“她也没死,等把掌事的事安排好了,你再来守着她便是。”
邱姑姑看了一眼王姑姑,愠怒道:“以往我只当你脾气大,性子直了点。却不曾想到你连这点心都没有。”她说着,指着外面,“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你这叫蛮不讲理。”王姑姑怒道:“事情分轻重缓急,你现在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吗。”
邱姑姑冷笑一声,道:“我不懂。你想做掌事你去做便是。我不与你争。明天掌事出殡我自然会出席,你休要在这里聒噪,我看着你就想吐。”
她说着,撇了一眼窦娆,眼底满是厌恶。
窦娆不惊讶,从她第一天做绣长开始,邱姑姑就不不喜欢他,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
没必要为不喜欢自己的人费神。
“姑姑,我们走吧。”窦娆扶着王姑姑,低声说了几句,王姑姑一愣,随即对外头的婆子吩咐道:“来人,将这个院子里里外外的围住,没有我的话,谁都不准进出。”
邱姑姑就当没听见,任由她们折腾。
几十个婆子呼啦啦的过来,将里里外外都守住,王姑姑心头大定。
“只等明天了,”王姑姑笑道:“朱公公说来送掌事出殡对吧?”
窦娆回头看了看院子,“刘三娘和苏瑾那边,也派人死死守着。”
王姑姑点头。
一夜,王姑姑和窦娆几乎没有睡,两人将明天的大小事宜商量好,将王姑姑做上掌事后,所有人员调度安排好,王姑姑问道:“你想做山水馆的掌事姑姑?”
窦娆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做掌事姑姑就要一辈子在锦绣坊,不得成亲生子?”王姑姑也很惊讶。
窦娆冷笑了笑,道:“嫁人成亲有什么好的,为别人当牛做马。”
王姑姑语噎,一时间不知道回她,只得干巴巴的道:“也行,你这孩子主意大,你自己决定。”
“天快亮了。”窦娆走到窗口,对开窗户轻笑,“我们出去吧。”
王姑姑点头,邱姑姑被困在刘姑姑那边,苏瑾和刘三娘都在焦振英的房里做针线,其他人也都老老实实没有走动,她心定带着人去处理出殡的事。
天气不错,一早太阳出来,暖洋洋的挂在天上,窦娆站在小径上,心情很好。
忽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司公公来了!”
窦娆一愣,来的不是朱公公,而是司公公?她和王姑姑对视一眼,忙一起迎去正门。
司三葆不是一个人来的,脸上的情绪让人看不清,高高立在门口,没说话。
“王氏叩见司公公。”王姑姑和窦娆行礼,司三葆颔,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两位管事呢。”
王姑姑回道:“刘姑姑受了伤昏迷未醒,邱氏受不住打击也病倒了。”
“那锦绣坊如今就是你在掌事了?”司三葆问道。
王姑姑应是,回道:“不敢说掌事,只是急乱之下,不得不做而已。”
“好一个不得不做!”司三葆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目光一转看着窦娆,“你就是窦娆?”
窦娆心头一跳,上前回道:“回公公的话,正是民女!”
“好的很。”司三葆忽然一拂袖,喝道:“将这个贱婢给杂家抓起来!”
窦娆惊了一跳,抬起头来看着司三葆,两边里已经跳出来许多內侍,三两下就将她捆了起来,押着跪在地上,“公公。民女可是说错了什么话,民女年幼无知,还望公公您大人大量饶了民女。”
不对啊,难道朱公公没有和司三葆说吗?司三葆为什么抓她?
“杂家会因你一句话就抓你。你当你是谁,你当杂家是什么人。”司三葆盯着窦娆,吃了她的心都有,窦娆却是茫然不知,“公公……民女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公公明示。”
“来人,将她带上来!”司三葆在椅子上坐下来,窦娆就朝门口看去,就看到阮思颖正被人捆着手堵着嘴,拖着进了门里。
她头散乱,满脸的泪痕,脖子上还有依稀能看到的鞭伤。
窦娆脸色大变。
“认识她吗。”阮思颖被丢在台阶下面,跌在地上没有抬头,窦娆隐隐猜到了什么,抬头看着阮思颖,又看向司公公,“不知,她犯的又是何事。”
“问题真多。”司三葆没了耐心,喝道:“你只说,她是不是你送出去的,说!”
窦娆点了点头。
“给杂家打!”司三葆喝怒道:“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小小的绣娘,就敢往杂家房里送刺客。说,是谁派来的。”
窦娆被按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开始打板子,她脑袋嗡嗡的响,知道出事了。
“阮思颖!”她盯着阮思颖,问道:“你这蠢货,你做了什么。”
阮思颖像是一只被翻了壳底朝下的乌龟,挣扎了许久,却在这一刻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翻了过来,她盯着窦娆,道:“我没做什么,我只是杀了朱公公而已。”
窦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阮思颖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