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过去了,乘白就像要爆了的火山一样,疯了似的查找各种资料——要知道他本就是这个学校甚至这个世界精力最旺盛的人之一。
人们看到他的样子往往会侧目或者偷笑,因为他实在夸张,但对乘白来说,他们手中拿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左臣一族的咒贴!
他只想要破解它。
他们已经试验过好几次,这个蛇皮夜文的规则是这样的,用人鱼湖湖水浸湿——等一刻钟——出现请柬——再等一刻钟,咒贴便会显露出来——再过一个小时,咒贴便会消失,又恢复到最开始杂乱的样子。
咒贴的话——
又是一个午后,又是一节剑术课,他们又来到人鱼湖边,想要像上次那样找到突破的线索。乘白头散乱,眼睛也带着血红。
“咒贴无非这两种,第一种,因为极为强烈的情绪把记忆依附在某种物件上,一般来自有咒力的人,极端情况下也可以来自普通人。
这种咒贴只能在阴暗安静少有人迹的地方存留,是世界上大多数鬼怪故事的来由。
第二种,由懂得朝花术等咒术的人根据记忆制造而成,一般是在纸张上完成,需要以血为媒介,并且只能在某些特定条件开启。
这些条件有时候是时间,有时候是空间,有时候是特定的血液,有时候什么也不需要。当然,某些情况下,凭借咒力也可以强制破解。”
“这不会是第一种。”宁朔说。“秋迟在写那些文字的时候确实很激动,但这下面的注释像是日记一样,怎么看都是有意识弄的。”
“我也这样想,便是第二种。那我们想要破解,或者咒力更加强大,或者找到特定的条件。我们不太懂咒术,咒力如何也没有定准,但现实来说,出秋迟一个四年级生的可能性并不大。
那剩下的只有这一条路了,找到需要的条件,时间,空间,特定的血液,某种特殊的介质,某种阵法,咒器,都有可能的。”
他这样说完,却沉默了下来,所需要条件的试验他们已经做了二百五十四个,甚至这话,他也总结了几十遍不止。
有一个最最显眼最最可能的因素不能再被忽视了,很多咒贴需要在原来的地点才能打开,而这咒贴上唯一有效的信息就是左臣一族的住所。
可他们没有办法去那里。
“一切皆虚妄,我也是看透了这无趣的人生。”乘白颓废了起来,像是失魂了一样看着天空大地,但也只是一时,便又自顾自笑着,把咒贴收藏了起来。另一边,宁朔正靠着大树看着湖水,低鸣而过的孤雁踩着水中的倒影,只是一瞥便又远去了。乘白陪他坐到了一边。
“你了解雨师妃矣吗?”宁朔问。
“妃已,略有所知。”乘白说,不知道宁朔为什么问这个。
“那你知道她在长公主成人礼上的事情吗?”
“你说她险些杀了人鱼王族的事情吗?那个就少有人不知,要从哪里说呢。”乘白认真想了想,“对了,星木使者的比武——按照传统,人鱼国最强大的星木使者会在庆典上比武庆祝,最后的胜者可以向王室提一个不能被否决的要求,比如求婚。
那时候一个星木使者正是长公主的恋人,另外一个则是他弟弟,本来的流程自然是恋人胜利,向长公主求婚,其实都是表演啦。但那一天不知为什么,那个弟弟突然也想要赢得冠军,而且就要赢了。
就在这个时候,当时还默默无闻的雨师妃矣拿起自己的剑往王船中心扔了过去,长剑插在王座上,险些就伤了王夫,于是全场大乱,庆典也草草结束了。”
“竟然是真的,好有胆气。”宁朔说。
“当时可是奇闻,”乘白说,“听说月池怔风气的抖,要把妃矣开除的,七香老师还去求老院长。但长公主和人鱼王族因此事格外感激,妃矣的‘僭越’不仅没有伤害到谁,反而挽救了一场王室灾难。
他们明面上指责了相羊书院,实际上却为妃矣求情,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很多人说,妃矣就是那时候联系上了人鱼族,尤其是当时代为处理外交的长公子,那就是后话了。
怎么,你在想我们的人鱼庆典会如何吗,还是说在好奇妃已?”
“我在好奇——”宁朔说着,忽然听到有人叫两人的名字,回头看,天门季肥正急匆匆往这边跑。
一般人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只有季肥知道,他一边跑一边说:“快来,剑术课要集合呢。”宁朔和乘白有些意外,乘白问:“你确定?”
“有人来检查,所以要平民尽快过去。”季肥跑到近前,气喘吁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