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的身份,我们永远没必要再说话。否则的话,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高个子男生转身离开,又回头说。
“走吧,还要说几遍?”
众人终于去了,房间一下安静下来,宁朔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所以,这些人不希望平民出身的人,比如他,和贵族出身的人,比如紫陌,有任何来往。
这与外面的世界有何差别,甚至说,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到这个地步。
好在这些人不是自己的室友。他这样想。
他本来也没有很生气,不过过了一时,却始终没有平静下来。不知为何,那个高个子男生苍冷的面色一直在他面前,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加真实了。鄙薄从他所有的毛向外散着,让宁朔愈愤怒。
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想要撕碎那张脸,撕碎那鄙薄。
而那又让他茫然。
要做什么?去揍他们一顿吗,不说他答应濯七香不再随意泄情绪,他来这里是为了找到与自己一样的人,打败他们又有什么用?他又想到那个女生,以及紫陌,更怀疑起了这里的一切。
难道濯七香果然在骗他?
他心中忽惊忽怒,游移不定,也不知过了多时,忽听到了“妈呀”一声的喊叫声,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少年跑了进来。
少年乱乱的长,满头是汗,神色幼稚,但面容十分的俊秀,正十分好奇的看着宁朔。
宁朔已经没有了一丝热情。
“你叫什么?”少年直直的问他。
“宁朔,山海。”
“那就对了,我叫乘白,野园。”少年拉着声音,似乎在学他的语气。
他并没有丝毫在意宁朔,把手中的书扔在了那张很乱的床上,用力的倒了下去。似乎硌到了什么东西,大叫着起身,把身下的东西纷纷扔了,复再次用力倒在床上。
少年喘着气说:“你来的真是时候呢,今天的体术课真是要了人的命。那个天鬼的傀儡,雪地的熊巫,白神的诅咒,气死我的尖耳朵驴!”
他闭着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翻过身问:“我看到紫陌了,她说让我帮你做什么来着?”
宁朔十分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侮辱,冷笑了一声,并不理会他。乘白也不在意,又转过了身,他大概是真的累了,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宁朔心中愈烦闷,等天色完全黑了,人声渐小,夜枭孤独的叫,远处的灯火冷漠的闪耀着,他还在那里坐着,只有肚子叫的越厉害了。
他并不在意一晚的饥饿,那对于他再正常不过,只是想到以前捕猎的生活,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可笑。
其实相羊书院的食堂是不要钱的,他只是不知道,他以前最为厌烦与人买卖,把这些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
野园乘白倒是睡了一个好觉,终于醒了过来,正听到宁朔肚子惨烈的一声叫声。他竟然有些懵懂的看着宁朔,似乎在思考他是谁。
“你不舒服吗?”他问。
宁朔摇了摇头。
他便不再说什么,去外面上了个厕所,然后在宁朔对面坐了下来,问:“我想去剑冢山那边逛逛,你去不去。”
宁朔看他过分认真的样子,问:“逛什么?”
“还不是顽。”乘白带着某种口音,颇像是四五岁的小孩子。
宁朔又冷着脸摇了摇头。
乘白也不多问,哀叹了一声,自己去了。宁朔看门被关上了,从窗户看着外面,肚子又适时的叫起来。他想是不是丛林中抓些什么吃,可又怕给濯七香惹麻烦。这里可是人鱼一族降临的相羊书院,谁知道丛林里隐藏了什么。
正胡乱想着,门又被推开,乘白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用力拍着自己的脑袋。
“我真傻,你还没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