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窈也识,悄悄从麻将桌边走开了。她听到有佣人说,餐厅那边菜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没有老夫人吩咐还没有上桌,好像是因为殷鹤成和另外几位夫人都还没到,等得无聊了,干脆凑了桌麻将先消遣着。
顾舒不认识什么人,本想去找张夫人,却现她正同一位太太正在讲话。看着神情严肃,谈的应该是挺重要的事情。顾舒窈不方便走过去,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好像是什么生子的偏方。顾舒窈开始以为是在替她问,吓了一跳。后来才意识到陈夫人自己也一直没有生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特别是女人,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年代。
客厅中暖气滋滋地响着,顾书尧觉得房中又闷又热,或许不仅是暖气的缘故,还有这房中的氛围。她借着去盥洗室的名头,找了个机会去外头透透气。
顾舒窈不知道该去哪,离开客厅,独自走到了走廊上。走廊一侧的玻璃窗凝着一层白雾,她闷坏了,正想望望远处,于是伸手直接抹去玻璃上的水雾。
洋楼外传来汽车动机熄火前的颤声,顾舒窈闻声往外望去,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福特轿车。雪越下越大,大雪纷扬,在车身上覆了薄薄一层浅白。昏黄的车灯下,立着一个披着短款狐裘撑着黑伞的女人,像是在等什么人。那女人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看上去又有些眼熟,总像是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
噢!顾舒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她!她就是那个模糊记忆中的漂亮女人,总算找到她了!顾舒窈占据这具身体正是生都是在顾小姐见她之后,或许她就是导致这场离奇穿越的关键。
顾舒窈有些激动,连忙穿过走廊右拐,快步往外走去。两旁的卫戎近侍没有拦她,可是她忘了门前还有几级台阶。
她太过着急,一脚踩空俯身往前跌去,却不料正好跌入一个硬朗而陌生的胸膛。一时间,沾染着硝烟气息的烟草香味铺天盖地地将她包围。那人的背挺得直,胸膛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分毫未动,然后利落地伸手稳住她的腰身。惊慌中,她来不及去辨认,只看见有雪花落在那人藏蓝戎装的冰冷肩章上。
顾舒窈一心惦记着那个神秘女人,生怕她突然走掉,与她失之交臂。因此没有留心自己究竟撞了谁,礼貌地说了声&1dquo;谢谢”后,便将自己从那人身上推离,直接从他身边绕过。
可才走了两步,她的胳膊却被人紧紧握住。顾舒窈回过头,正是方才那人。她站在阶下仰视着他,那是个极其俊朗英挺的年轻男人,戎装马靴、器宇轩昂,他的身后是一大片一大片雪夜的星空,如絮飘雪盘旋而下。他的上将军帽下,淡淡投向她的是一双冷眼,眉宇之间尽是凛冽之色。
顾舒窈还没回过神来,门外立着的两排近戎侍卫突然立正上枪行礼,那动作干脆而整齐,如同天边劈过的闪电,震人心魄,&1dquo;少帅!”
第7章狐裘女人
许是外头冰天雪地、太过严寒,顾舒窈望着殷鹤成有片刻的恍惚。
少帅?原来这个军装挺的男人就是殷鹤成。这是顾舒窈第一次见他,似乎和之前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
她在打量殷鹤成,而殷鹤成其实也在看她。他记得她以前从不敢看他,姿态总是忸忸怩怩的,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那笑曾让他觉得恶心。而今天,她居然抬起头与他对视,目光坦然。难道?他皱了皱眉,不愿再想下去。回过神,却现她早已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盯着戴绮珠看。
看来是他小瞧她了,原来她还记着戴绮珠。当初她不知是从哪听到了戴绮珠的名字,仗着有身孕在帅府闹得天翻地覆。那时他正忙着剿匪,一回到帅府就要被她纠缠,索性后来就宿在官邸了。
和殷鹤成相比,顾舒窈也的确更在意那个女人。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顾小姐见过的最后一个人。顾小姐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现穿越这样离奇的事情,她觉得或许可以在她身上找到答案。
只见狐裘女人仍举着伞站在汽车旁,并没有进来的意思,而她的目光停留在顾舒窈和殷鹤成身上。从她的穿着,还有同殷鹤成的关系,顾舒窈判断她应该就是报上说的那位姓戴的女秘书。装扮入时、谈吐优雅,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这样的女人和从前的顾小姐千差万别。
可能是现顾舒窈在盯着她,狐裘女人冲着她优雅一笑,随即低头避开她的视线,转身打开车门,准备收伞上车。
顾舒窈担心她就此离开,连忙喊道:&1dquo;小姐,等一等,我有话想和你说。”
许是狐裘女人没有料到顾舒窈会喊她,一时错愕,拉开车门的手顿了顿,惊讶地回头看向顾舒窈。顾舒窈毫不避讳,朝着她礼貌地笑。
顾舒窈的笑并无恶意,可狐裘女人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惊惶,一双眸子转而望向殷鹤成,像是在寻求庇护。她这个样子与顾舒窈记忆中那个骄傲的模样判若两人。她真的有这么怕么?是心虚呢,还是成心在殷鹤成面前装模作样?
殷鹤成虽没说什么,可他眼风一扫,司机便立即会了意,动引擎带着狐裘女人离开了。这摆明了是在袒护那个女人,顾舒窈又急又气,想走过去拦车。
握在她手臂上的那只手却突然用力,带着不允抗拒的强势,&1dquo;去哪?”
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到这样两相僵持的地步,他的语气依旧只是冷淡,并不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