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戏子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即道:「我不明白您的问题。」
宋言摇了摇头:「你不是不明白,你是不想让我明白,其实仔细想来,我的秽并没对我表露出明显的攻击意图,祂一直想做的事。。。。。。是取代我。」
「我之前以为二者是一个意思,但现在我发现这其实是不一样的。」宋言无奈地摊开手,险些忘了自己还抱着猫,一松手,猫就要掉到地上。
不过这显然是只很有人性的猫,它在半空中轻灵一跳,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宋言盯着戏子道:「在先入为主的印象里,我确实觉得我的秽想杀了我,所以祂诱骗我落水,又想方设法把我弄进这片空间,可是现在想来,这种印象也是你一手打造的,不是吗?」
戏子眼睛又亮了一下,手臂僵硬地抬起,半晌才叹息一声:「你其实没必要说出来。」
这不是戏子的声音,这是秩序的声音。
可是宋言这人,一旦抓住对方的弱点,就放不下手的,她接着推测道:「你一直引导我和我的秽对立,但其实我的秽并没有实质上对我动刀子,就算是在魔术师的幻境里,祂也只是想逼我和祂结婚,最後被我杀了而已。」
「如果打破你先给我建立的刻板印象,结合'取代'这就很有意思了。」宋言慢慢说,「如果我和我的秽没有那麽对立,我们会怎麽样呢?我和祂的命运也纠缠在一起,互为彼此的锚点,那麽我们最後是不是会——走向融合?」
宋言等着戏子的反驳,但戏子没有说话。
宋言这才点头:「那看来真的是这样了,我就说为什麽一个想杀掉我的人,会一而再而三来我面前发癫,你不希望我和祂之间有一点融合的可能,是因为这对你来说是很坏的事情吧。」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三花在宋言说到「结婚」的时候耳朵动了两下,心想这怎麽还能强买强卖呢,等听完这段话结尾,又觉得果然如此。
如果宋言能被人要挟,那也不是宋言了。
红衣戏子叹了口气:「这要看你怎麽定义'死亡'这件事,如果你和祂融合,从物理层面上当然称不上死亡,但是两个合并成一个,在我看来实在算不上活着。」
「我们这些神灵最後都会走向消亡,你们如果融合,接着就是我们,乃至生命和机械。你玩过消消乐吗,最後只会剩下一个。」戏子道,「你看,我并没有在骗你,这对我们来都不是好事。」
宋言点头:「你只是在隐瞒。」
她又问道:「可是你为什麽要放任祂把我拖到这个空间呢?你不想我们融合,甚至想替我杀了祂,但你明明可以在我进来前就拦住我。」
这也是宋言觉得最矛盾的地方,明明在她进入客栈前拦住她,就可以避免融合,但是直到她和岑暮推拉了一天,在进入客栈後,秩序才派人来带她走。
宋言在问出这个问题的下一秒,忽然想到答案:「是因为卡巴拉被入侵,你发现我的秽也不像你想的那麽好对付,这是祂给你的警告。。。。。。你就决定拿我当诱饵?」
戏子打断她:「我还没你想的那麽老谋深算,我之前没有出现,是因为我真的在修缮卡巴拉。」
宋言微微挑眉,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红衣戏子轻轻叹了口气:「我现在说什麽你大概都是不信的,但我确实想找出一个对我们都好的办法,我要是一开始就打算牺牲你,不会送一个锚点进来给你稳固认知。」
宋言低头看着地上的猫,终於点了点头。
良久,她看着墙上那枚银色眼睛,它已经不像一刻钟前那样鲜艳,宋言从兜里掏出那枚钥匙,放入凹槽。
银色眼睛被注入神力,很快亮了起来,在墙上形成一个,门後是望不见底的深邃星海。
红衣戏子道:「你进去後会掉进另一个时空碎片,带着你的猫去,不要再尝试改变过去或者未来了。」
宋言问道:「那你呢?你去杀了祂吗?」
戏子僵硬摇头:「我的本体离得太远,做不到这点,但神树不能同时存在两棵。」
宋言明白了,秩序打算先送她走,然後用这个假人去毁掉庭院里那课树。
这安排合情合理。
宋言抱起猫,往走了一步,墙体却突然猛烈摇晃起来,宋言惯性使然,往後退了几步,脚下踩到一滩湿滑的血肉。
好像是她刚察看完,被剥皮的尸体。
宋言被这阵摇晃颠得七荤八素,脑子还在想,为什麽会墙体会晃?
那具假人也失去支撑,倒在宋言身旁,宋言下意识想把它扶起来,伸出的手却摸到一截冰凉僵硬的皮肤。
宋言脑中所有程序此时恰好走完,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不是墙体在晃,是整个客栈在晃。
皮肤主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蛇一般冰冷滑腻。
「你要提前离开鬼屋,怎麽不和我说一声?」
岑暮抓住她的手,力气大得难以挣脱,宋言的手被他带着抚上他的脸。
宋言忽然发觉,这皮其实不像死人皮,更像蛇皮,她从前没有仔细看过他,今日离得太近,她才发现岑暮的瞳孔是竖着的。
这对竖瞳映出她看他的神情,有点鄙夷,又有点无语。
岑暮接触她的那片皮肤很快泛出酡红,像喝醉了酒一样,他声音轻极了:「我费尽心思才把你带进来,你怎麽又要丢下我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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