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灰雾散去,阵法里腾空出一缕水蓝色,被解兰深以灵力收拢,存放进玉瓶。
与此同时,从山外遁来几道剑光。
“兰深哥哥。”
“我说任宁,你们任家弟子不成器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解家根本无意与你们结亲,不过是双方母亲的一句玩笑,你还想仗着玩笑,要纠缠解道友到几时?”
等楚阿满回神时,现解兰深一左一右多了两个女子,一个着道袍,银簪束,做男子装扮。另一个如花似玉,妩媚动人。
着道袍的,唤易姚林。
在楚阿满的梦里,易姚林一见解兰深误终身,为了解兰深,放弃自己最擅长的法修,改换修剑。
解兰深不喜女子靠近,易姚林便做儿郎打扮。
为了区区一个男人抛弃自我,楚阿满做不到,即便以后自己真心喜爱某个男子,绝不会为了讨对方欢心,背叛自己。
至于如花似玉的那位,叫任宁,这位任家大小姐其实根本不喜欢解兰深。
之所以纠缠解兰深,完全是出于家族利益考虑,听从家中长辈安排,企图将任家与解家绑上同一条船。
至于任宁真正喜爱的男子?
她往任宁身后望去,果然瞧见了抱着剑匣的仆役。
这仆役是个妙人,只有在任宁面前,才会表现出乖顺小狗一面,其实背地里是只阴狠的狼崽子。
表里不一,有趣得很。
抱着剑匣的小狗冷眼看着易姚林,又听任宁反驳:“我们任解两家,好歹有着数十年交情。倒是你,算哪亩地里的葱?穿得跟个男人似的,不阴不阳,成天缠着兰深哥哥,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楚阿满恨不得掏出一把瓜子看戏,摸摸口袋,空荡荡。
哪知下一秒,蔓延的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只因为解兰深跟她对视一眼,然后不做人了。
他越过两个争吵的女人,来到楚阿满面前:“你不会御剑,我送你。”
那边争吵的二女纷纷停下,侧头望来。
易姚林面色又青又白,眯着眼上下打量这个凭空出现的貌美女子,第一时间注意到女人身上的道袍……
见死对头吃瘪,任宁比自己跟解兰深定亲了还高兴:“兰深哥哥待人一向淡漠,难得这样主动寻人家女孩子说话,小妹妹,我看好你。”
楚阿满:“……”
她还不想这么早和易姚林对上,想多苟一段时间。
呜呜,都怪解兰深不当人。
楚阿满:“多谢,不过我要留下来送她们度往生,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踮起脚尖摘到一片树叶,放在口中,先是断断续续几个破碎音,很快找到节奏。
脚尖一旋,她跳到树上,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落坐,悠扬婉转的曲调,洗涤着心灵……
坐在树上,她宽大道袍裙摆飞扬,繁茂的枝叶里撒下点点碎光落在身上,叫人挪不开眼。
一曲毕,现解兰深竟还没离开。
环顾一圈,不见易姚林和任宁的人影。
解兰深问:“你怎么会安魂曲?”
“跟一位故人学来的。”跳下树来,她低头整理裙摆,埋怨的语气:“小道长身边美人环绕,可真热闹,不过你把战火烧到我身上,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解兰深轻扯薄唇:“不是看戏看得很幸灾乐祸?”
“呀,被现了。”楚阿满笑嘻嘻,凑近了来:“都说小道长七情淡漠,我怎么觉得道长……好坏。”
那句“好坏”,她拉长了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