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她为郡主擦拭时看到一向细嫩的脚掌破了好几个口子。
郡主大半夜地又是找木雕又是找鱼鳔胶的,虽将那磕下来的葡萄粘了上去,但始终有几个小破口。
郡主许是伤心得厉害,因後背有伤只得趴在床上,抱着那木雕看了又看,泪流得眼睛都肿了,她在一旁心急如焚,但好在郡主哭着哭着哭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阿玥无奈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郡主当真是栽太子殿下身上了。」
昨日那麽大事,她虽不在一旁,但事後听起当真胆战心惊。
「阿玥姑姑,已经巳时了,郡主伤得那麽重,若是再不喝药……」
阿玥摇摇头:「郡主是心里的关难过,这些药只能治身体上的伤。」
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呻吟。
二人俱是一惊,连忙推了门进去。
床幔依旧拉得紧密,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采枝焦急地拉开床幔。
只见祝云时面色潮红地趴在拔步床上,手中依旧抱着那个破碎又被粘连起来的木雕,口中喃喃。
采枝摸了摸祝云时的额头,烫得像个火炉,她担忧唤道:「郡主,郡主,你没事吧。」
但祝云时却压根未有反应,已是深陷昏沉。
阿玥皱眉:「采枝,郡主在说什麽呢?」
采枝应了一声,连忙将耳凑到祝云时身旁。
她的面色突然一变。
「怎麽了,你听到什麽?」
采枝为难地看了眼阿玥,支支吾吾道:「郡主她……她在叫太子殿下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的「阿照」,听着无措又眷恋。
阿玥面色也是一变。
「怎麽办啊,阿玥姑姑,郡主烧得很厉害,要不叫太子殿下来吧……」
阿玥面色凛然:「不行,你忘了吗?侯爷已经吩咐下去,谁都不能放太子殿下进来。」
「可郡主……」
阿玥当机立断道:「让府医过来,先为郡主退烧再说。」
*
祝云时浑身滚烫,烧了不知多
久,迷迷糊糊分辨出是采枝和其他婢女们一直在为她换帕子,擦拭身体。
但浑身的滚烫还是将她的理智吞噬得乾乾净净。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东宫,茫茫大雪里,她拿着一盏小兔灯,谢星照紧紧牵着她的手,为她拉紧兜帽。
她笑着说她凫水越来越有长进了,得意洋洋地让他夸她。
他微微扬眉,捏了捏她的脸,说她真是自得,也不知是谁昨日还呛了水。
她不满地去甩他的手,可他扣得紧极了,她便忿忿地去抓地上的雪丢到他乾净的衣袍上。
谢星照果然不悦,将她抓住恶狠狠地说她完蛋了。
祝云时蓦地笑出声来,可眼前映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