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窈原本悲伤后怕的情绪就这样生生被打断。
跟谢淮砚在杭州待了几个月，对他也越发了解。
她猜到他约莫是故意逗她，想让她放松，想让她不要再去想那些血淋淋的事。
她便没理会谢淮砚的调侃，只是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谢淮砚便也没再说话。
静谧的夜里，二人躺在一起听着窗外的风声和屋内的炭火声。
谢淮砚听她呼吸声并未睡着，却一直沉默，他不免有些担心。
毕竟他的夫人为他杀了人。
他于是大拇指摩挲了她指尖：“还在怕吗？”
沈清窈低低地“嗯”了声。
虽然已经尽力不去想，但是眼前还是不受控地时不时会闪过厉卢死前鲜血溅在她脸上的画面。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明明知道厉卢死有余辜，但内心还是浮起一丝罪恶感，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成了手刃别人的刽子手。
谢淮砚手指跟她相扣。
他说话声音一向冷冽又沉，叫人不敢接近。
今日他声音却分外柔和，仿佛冬日午后的太阳晒到人脸上。
“我给你讲一讲我第一次杀人的事吧。”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送你回金陵的那条船上。”
沈清窈屏息凝神，认真听着。
“当时我跟你差不多大，才十六岁。
“那时我父母皆已故去，我要科考，很需要钱。听说谢佑在物色去金陵的人，便去求他，一趟可以赚几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