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会意,自个盛了碗,坐到赵氏旁边,因为离得近,她很快现了赵氏搁在板凳上的粗布,“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呢!”
“娘……那是……”
不给赵氏反驳的机会,她自说自话的打开了系着结的粗布,“哎哟,我正打算过两日进镇里买布呢,你这就送来了,这花色可真好,正好一个给二明,一个给老头子。”
杨氏手里拿着细布,爱不释手。
那是娘给爹做的东西,奶竟然也抢,实在是太可恶了!
宋采萤见了想替赵氏说话,宋采蓝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开口道,“奶,这衣服二叔和爷要穿也没关系,反正烧给爹也是浪费,就当是爹孝敬长辈的了。”
杨氏脸色微微泛青,这么好的布,这个死丫头宁愿烧给她爹,也不给他们这些活着的人穿?
死人的东西杨氏自然是不能抢,不过憋了气,总该是忍不住酸酸道,“我们家大丫可真是孝顺,拿这么好的布烧给你爹。”
赵氏听出了杨氏是在说自己不孝顺,低下了头。
若是钱是她的,她便也捎带上东西给杨氏,可现在她吃喝花得都是大丫的钱,她怎么能乱花呢?
宋采蓝却是毫不在乎,从杨氏手里拿过衣裳,展开道,“奶你看好,这可不是什么好布,上边沾着水渍,人家衣铺老板可是按粗布价格卖给我的。”
杨氏看了一眼,是有水渍,不过并不明显,加之她老眼昏花,并没有看出来。
“粗布那也要二十文钱吧……”她扬高了声音道。
屋外头的人打从宋采蓝进屋起就在看热闹了,里边大半是村里人,也有不少从张家村闻讯赶来的。
他们也是好奇,这宋采蓝买布的钱是打哪来的,不是说赵氏是净身出户的吗?
“可不是吗?我上次遇到好心人买野菜,人家多给了钱,要不然哪来的钱。”宋采蓝一脸的伤心,正好是对着门,屋外头看得清清楚楚的。
外边人开始咋舌,这亲奶还不如外人呢,给死去的爹做衣裳的钱还要外人掏,这丫头伤心也是应该的。
好心人?又是好心人!怎么世界上的好心人都给她遇遍了,就是自己没遇到过!
杨氏一口气喝完了那压根没有糙米的糙米粥,憋了一肚子气道,“走吧,老头子和大明也该是把坟挖好了,我们去送葬。”
宋采蓝暗自嘀咕,难怪从进门起就没看见宋大奎和宋大明,原来是先去后山挖坟了。
赵氏见是杨氏没再难为宋采蓝,松了口气,跟着起身。
冯氏就是从坟头回来才惹了恶鬼,她哪里还敢去那邪门的地方,她颤颤巍巍道,“娘,你们去吧,我……我在家看家好了。”
杨氏虽然不爽冯氏,可这一院子的人,他们也不必跟着去送葬,没人看着这家里,别说,她还真怕有人顺手牵羊,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偷了。
要知道她屋里可还收着一盒子的私房钱呢!
“好吧!”杨氏闷闷一声,瞪了一眼冯氏,接着热络的挽起赵氏的胳膊出了屋。
按照当地的习俗,人死了是要经过丧葬、入殓、出殡这三步后,才能给人办丧事。
而办丧事,对内亲要派专人报丧,亲朋好友要先送礼,再参加吊祭、送葬、丧饭。
丧饭通常只有两顿正餐,一荤一素,入殓时食素,俗说“归棺饭”、“斋饭”,出殡时食荤,俗说“出葬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