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鹏天不慌不忙地擦了擦脸上的茶水，终于忍不住道：“请夫人恕我直言，你真的是姜家千金吗？”
“自然。”
姬鹏天：“姜老爷还有另外一个女儿？”
“并无。”
姬鹏天完全忍不住了，道：“夫人，请恕我直言，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你小时候明明粉粉嫩嫩漂亮得很，我不记得你脸上有胎——”
他顿一下，觉得她脸上这块黑色胎记越看越奇怪，忽地反应过来，“你是假扮的？”
姜映晚轻轻点了点头：“出门在外，行走方便。”
姬鹏天捂住胸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姜映晚上下打量姬鹏天一眼：“我也没想到姬老板会如此年轻。”
他身量不高，肌肤嫩到堪比女子，完全不像大她十几岁的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
姬鹏天得意一笑：“那是自然，我一向保养得极好。”
裴砚忱淡声：“难道不是为了方便经商特意假报了年龄？”
姬鹏天微微一惊，便听裴砚忱继续道，“姬鹏天，原名姬小二，淮州人士，现今二十二岁，三岁丧母，七岁丧父，十岁跟随同村人何伯一路乞讨至金陵，为获得姜家老爷银钱资助做买卖，十二岁的你假称自己年岁十八，因家境贫寒才身量矮小，得到了姜家老爷的资助……”
他说得平淡，姬鹏天却早听得遍体寒意。
从没跟别人说过的事，竟然被他摸得如此透彻。
姜映晚亦是一惊——看来早在来之前，裴砚忱便将姬鹏天查了个底朝天，否则也不会放心地陪她过来。
姬鹏天额头渐渐沁满汗水。
裴砚忱说完后，还往他茶杯里添了些水，温声道：“姬老板的茶不错。”
姬鹏天稳住心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多谢首辅大人夸赞。”
裴砚忱站了起来：“我夫人有些旧事想问姬老板，还望姬老板知无不言。”
姬鹏天已经被他折服，忙道：“一定。”
姜映晚脸上闪过一抹惊诧。
裴砚忱那个醋坛子，竟然愿意让她跟姬鹏天单独说话？
她并不介意他在场，但他在场，有些话姬鹏天恐怕不太好说。
她感激地向裴砚忱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