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握着一个玄色腰带,另一头被紧随其后的男子握在手中。
“你过来……”王妃朝男子张开双手,声音柔和。
那男子忙不迭地跑过来,扑了过来。
“好香。”
王妃调笑他,“满身恶臭酒气,哪来的香?”
“玉笙母妃是整个西巫王宫里最香的美人儿,不然父皇怎么会在你这里留恋那么久。”
“你父皇……”王妃冷哼,“他早已经不记得我这个深宫败柳了。”
西如迷迷糊糊被吵醒,翻了个身从床榻上下来,等到真正认出那是谁后,才迟疑地开口。
“母妃,六皇兄,你们在做什么?”
她已然走到了贵妃榻旁边,突然出声,正在行苟且之事的两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王妃满脸潮红,鬓钗散落,她推开六皇子,眉头紧蹙。“西如,你怎么在我寝殿里?”
六皇子看向站在那里局促不安的小西如,忽然笑了下。
“玉笙母妃,我这好妹妹虽小,未能有你三分美貌,但也瞧着让人心疼。”
浑身血液逆流一般,王妃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六皇子。
她没有蠢到再问一遍,他说了什么。
“来人!”她尖声喊道:“谁把西如放在这里的,下去领一百杖。”
西如察觉到了母妃的怒气,也现有点不对劲,转头就朝门口走。
没想到胳膊猛地被人一拉,六皇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目光暗含打量,“好妹妹,你今天什么也没看到是吗?”
她看到了。她什么都看到了。
西如被吓得浑身都在抖,求助地看向母妃。
王妃冷着一张脸,“这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别那么凶,我会处理好的。”
“好不容易等到你父皇醉酒,睡死在别宫,你还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管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西如,回你寝殿去。”
在六皇子毛骨悚然的目光下,西如腿肚子直打颤。
听到声响赶来的宫人这才抓紧机会,低着头进来,把小公主领走了。
踏出宫殿门的时候,西如还能听见身后的声音,刺耳至极。
在她生辰的这夜……
不,其实严格来算,已经是第二日了。西如亲眼撞见母妃和六皇子在贵妃榻上的奸情,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
没过几日,西如被送出了宫。
王妃和西巫王说,西如身体弱,养在宫中怕养不大,索性送去鼎鼎有名的谬误山。
那里有神医世家,好好将养一个公主,不成问题。
离宫那日,王妃传膳叫西如一起用餐,她漫不经心地吃着一碗蛋羹,眼睛里像愁雾,渺远,深长。
“西如,日后在谬误山,就说自己叫殷菩提。”
“殷是我母族的姓。”
“这宫中养出来的人不像人,而今时局动荡,你去谬误山,也算清净。”
她一只手贴了贴女儿的小脸,“别怪母妃心狠。”“我不怪你。”西如小声说,“你不要我了。”
一盏孤灯,一辆马车。
西如离宫出城,小小年纪从来没有赶过这么长的路。
谬误山在西南,需要走三日才能到,半路上西如就开始热。
一直到谬误山,西如都没有恢复过来,窝在随行宫人怀里,小手揪着宫人的衣裳。
头好疼……
“公主?”
“菩提,菩提。”
她被送到了另一个人怀里,西如睁开眼,身形单薄的少年下颌线清晰又锋利,他低头看着她,猝不及防四目相接。
“菩提,”他揉了揉她的头,“小徒弟,你可不能一直病着,怎么说这里也是谬误山。”
西如问他,“你是谁啊?”
少年笑了笑,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我是你师父,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