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语气很平和，却像雷霆闪电般，在顾北辰耳边炸响。
一瞬间，彻骨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彻底笼罩包围。
五脏六腑像被冻住了一样，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直上脑门，冲得他头脑发胀发麻。
他抖着手，扯开身前的衣扣。
五年过去，手术留下的疤痕浅淡了不少，隐隐有些发白，却还是能看到轮廓。
顾北辰抬手覆上去，能清楚感受到砰砰跳动的心跳。
那么健康，那么有力。
似乎可以陪着他走过无数个五年，一直到两鬓斑白、奄奄一息，才会停止跳动。
他想起了，这颗让他重新活过来的心，来自一个匿名的捐赠人。
医生说她无亲无故，说她是为了献爱心，所以隐去了姓名。
而郁婉清，刚好也是一个孤儿。
手术记录显示，她那两场手术的时间，又和他在同一天。
那她捐赠的那颗心去了那里？
显而易见。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北辰四肢百骸的皮肤都痉挛了起来。
他无力控制这副躯干，一头栽倒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
眼前一片昏黑，耳畔响起滋滋的电流声，逝去的五年，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现着。
他第一次病发时，郁婉清在病床前守了一个星期，哭得眼睛都要瞎了。
此后，她医院、公司两头跑，一边照顾着他的病情，一边处理公司事务。
医生和他们介绍人工心脏时，她听到只有五年的期限，断然拒绝。
他的病情刚稳定一些，她就国内国外奔走，四处寻找心脏源。
她每天睡两三个小时，几度因为过度劳累昏厥，被送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