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察觉到了这一点的嬴政在和始皇沟通交换了下想法後,便在後续的往返时尝试着验证了这一点,所以他这次来,身上还带了一点点小小的东西。但这个他暂时不打算说。
等白荇卫青这边吹完头发,嬴政那边也全都安置好,连衣服都换好了。
於是就有了方才的三人同行。
踏出楼道,白荇贴心:「现代和西……和汉朝时候差别很大很大很大,卫将军你不要太吃惊,多在这里生活一下就会慢慢习惯的。」
对於一个学过历史的现代高中生来说,讲到卫青的背景时脱口而出西汉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在卫青面前,还是不要那样喊……得改。白荇心虚地咧咧嘴,至於汉朝之後的历史,就和嬴政是一样的,等习惯了现代的生活後,自己就会去探寻的,她不便主动提起。
卫青颔首:「好,我知道了。你也不必再唤我将军,叫兄长就……」
後半句,消失在了豁然开朗视野里的马路车流中。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刚刚白荇也还在提醒这里和汉朝的差距很大,卫青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差别很大」会是如此地步——
和扑面而来的热意一同到来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建筑错落排布,宽而平整的马路,其上种种不同的交通工具,往来不息的行人,喧闹丶沸腾。
因多活了这麽些年,对天下万事见过更多,视角不同,他所受到的冲击也远比当初嬴政受到的大。
卫青站在楼道口出来後的人行道上,纵然车水马龙人流涌动,他却无端生出了种孑然独立天地间的错觉。
世界熙熙,时间如河。巍巍如大汉,现如今的当下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千载的光阴,改变的实在是太多。
卫青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时光的流逝,时空的调转。
只是他这一遭,对他而言,对大汉而言,到底是何等的变数,是优……是恶?而他在当下,又能做到多少?这莫名的力量让他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麽?
「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啦。」
怔怔混沌中,少女的声音破雾而来,精准地传递到卫青耳中,他尚还有些懵地回神,循声看去,白荇正望着他,剔透的眼眸中不掺任何杂质。她指指时间,又指指另一边。
那个据说是秦始皇丶现在比去病还要小一点的小孩儿,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只留一个悠悠的背影。
「小政都懒得等我们了,快快,我们赶上去。」白荇拉了拉卫青的小臂,又眨眨眼,「多看看就习惯啦,这都很平常的!现代还有很多是我都没见过的呢。我现代土着还是个小乡巴佬呢,等以後我们一起去体验。兄——兄长太奇怪了,就青哥吧!」
卫青失笑。
他想摸摸白荇的脑袋,但又觉得失礼,改为了拢拳一声虚咳压下笑意:「好。」
三人一行先到的是理发店。
因为卫青头发太长,而白荇觉得头发对古人来说意义很不一般,所以特地找了家从门店到装修都很不错的店面。
卫青头发吹完後拿个皮筋简单地扎了一下,随便一松就散开来,乌黑浓密的发瀑垂落下轻易便盖了一背。
在听了白荇简单描述来意後,那位理发师摸了摸卫青的头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真的舍得剪?!」
白荇摸摸鼻子,有点忧愁:「不舍得呀……但是,咱们这演员证……」
理发师恍然。
他也遗憾。
「演员证啊,那没办法了——」他一顿,又道,「那这样,剪下来的头发我收了,给你开个价你看合适不?」多久没见过这种纯天然且发质也不算差的长发了,太是稀罕物了。
白荇这次坚定摇头:「不,剪下来的头发装起来,我们要带走。」
最终,在白荇的主张下,理发师以尽量可能保证整齐的情况下把卫青一大部分头发一下剪断,收给了白荇,然後又给修了修发型。不知道是不是卫青的长相戳中了他,理发师越修越来劲,还额外要给做个造型,并保证「我知道是要去□□的放心吧绝对无痕不高调就像素颜妆一样」。
期间卫青一直被指挥着这样坐那样坐,抬头偏头的,嬴政看得津津有味。中途还出去买了几个碗冰沙来,给白荇分了一碗,两人一起边吃边看。
白荇舀了一勺填嘴里,又看眼时间:「快点呀托尼老师,你再折腾我们赶不上时间了。」
理发师嘴里连连应,手中吹风机灵活至极。没一会儿,他一拍手:「可以了。」
白荇和嬴政俩人齐齐看去,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脑袋上少了点重量脖子里少了点东西,卫青站起身後有那麽一点点的拘谨,不太自然地动了动脖子,抬眸看向两人,笑容有些无奈。
嬴政专注吃冰沙,并不说话,白荇眼睛亮晶晶的,拉着卫青上下打量。
「太帅了我的舅——青哥!」
白荇给新艺人买了不少衣服,估计到古人刚来肯定都愿意穿保守一点的,所以买的不少都是长袖,卫青选的就是其中一套运动套装,宽松的卫衣长裤,佐以卫青线条利落的五官,加上顺直的短发,一股乾净清爽男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要是放学校里,妥妥的男神啊!
卫青被她这一嗓子嗷得有点羞赧,偏偏理发师还在不住地附和,店里其他的顾客和理发师也都在笑着捧场,搞得他不大好意思地又摸了摸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