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倒是不疼,但这个……
她一个高中生,被个——算算年纪,应该是小学吧?
她一个高中生,被个小学生三下五除二就按住了,这……说出去不够丢人的。
白荇试着挣了挣,想说不要闹了,哪曾想侧头就迎面撞上了嬴政的眼睛,登时骇得心底一凉。
——要怎麽形容那个眼神呢?
像年幼的鬣狗,又像受伤的幼鹰。
在一次次狩猎和风暴中活下来,纵然伤痕累累,骨肉却始终是浸泡在野性和凶猛的血中扎根的。
怎麽会只是个好糊弄的小孩呢?
他就算只有小学的年纪,但他始终是嬴政。
不是好声好气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丶蜜罐里泡大的小孩子。
他是日後那个遨游四海天下臣服的祖龙。
即便现在囿於浅滩,也注定是龙。
意识到自己刚才哄小孩一样的态度有多可笑,白荇有点尴尬。
她深吸一口气,试着把面前这个最多不过十岁的男孩当成面试时候的老板店员hr,不再含糊而是直接坦白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别动手!那什麽,这是里秦两千多年以後,我是一名学生。我知道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但是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恶意……」
嬴政不语,只那麽审视着她,似乎在权衡。
这女子说她没有恶意,他信。
人的恶是很容易分辨的,他更是凭藉辨别这一点的能力顺利逃掉好些次追捕。
她确实没有恶意。
但……
这里是秦的两千多年以後……?
这等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吗?仙神之力?
这女子能被他这麽轻易拿住,肯定不是仙神,那难道是有神仙在帮她?
他来到了这里,那麽秦国呢?他还回得去吗?
察觉到他的态度有所松动,白荇舒了一口气,再接再厉:「我去给你弄点喝的,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聊,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嬴政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松了手。
「不要欺瞒吾。」
「好的好的,绝对不骗,我从不骗人的!你先坐,我马上回来!跟我一起来也行。」
白荇揉着手腕,取了水杯,反覆清洗後倒了杯橙汁给嬴政,两人对桌而坐,一时又无话。
嬴政打量着面前这透明得犹如丶犹如……不知道怎麽形容了的杯子,以及里边橘色的汁液,以及周围一切的一切,努力维持着从容,一颗心却上上下下。
这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