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老了,免疫力下降了。」林薇喝了口水,匆忙低下头,「以前两三天就能好的小病拖拉了一个多星期。」
云绥手指一顿,垂眸轻轻牵起嘴角。
「我爸也是太拼了,我们家的家产哪还需要他玩了命的赚钱。」他把烫好的餐具摆在林薇面前,笑道,「我们在银行存款的利息都够一家人後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那是你爸和你爷爷半辈子的心血啊。」林薇挑起一筷子凉菜叹息,「他不拼,家业怎麽办?放着等败落吗?」
云绥端着水杯抬眼看她,顿了片刻才缓缓放下,温和地反问:「妈,你到底想和我说什麽?」
林薇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没什麽,只是来看看你。」她咽下嘴里的菜闷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在强迫你回去。」
云绥笑笑,没有说话。
林薇被他的笑容刺中,突然有些忍不了了:「你是在把和我的聊天当成一场谈判吗?」
「怎麽会。」云绥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只是职业病使然。」
林薇咽了口唾沫,那种恍惚的难过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具象,像一把尖刀直刺进心脏。
只是因为职业病吗?
还是因为她早已被他放在了需要全面戒备的位置上?
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即使云绥仍然一个不落的发送节日祝福,祝贺她斩获奖项,但他们的关系早已在旷日持久的冷战中生出了深不见底的沟壑。
「我有时候想,如果我没有遇见过虞兮,你也没有遇见过迟阙就好了。」她吸了吸鼻子,只觉眼眶有些发酸,「前段时间,你彭叔叔得了个小孙子,就是你小时候讨厌的彭铭宇,现在也结婚生子了。我参加那小孩子周岁宴的时候就在想,要是你也能这样就好了。」
云绥夹排骨的手一抖,差点掉下去。
「我现在相信您和虞阿姨没联系了。」他象徵性的勾了勾唇角,敛起笑容抬头,「还没来得及告诉您,迟阙回来了。」
林薇立时僵住了。
「你们,又碰到一起了?」她扶起被筷子戳倒的陶瓷杯轻声问。
「是。」云绥点了点头,「我们在一场饭局上遇到的,他是我的合作商。」
直到说出这话,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麽平心静气。
林薇放下筷子注视着他,沉默了半晌问:「你只是在通知我这个消息,对吗?」
「虽然听起来有些生硬,但确实如此。」云绥把其中一只汤盅放到她面前,「很抱歉,即使您仍然不愿意,但我还是会选择他。」
气氛又凝固了。
「你还愿意回家里的公司吗?」林薇冷不丁开口。「不是威胁,只是单纯问你的真实想法。」
这下轮到云绥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