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把房卡放在云绥床尾,正要直起身,手腕忽然被人握住往下一拉。
迟阙连忙用另一只手撑着床稳住身体,拉他的人却凑过来用掌心盖住他的额头。
这个动作下云绥就像是主动钻过去被迟阙半压在床上,但两人一个毫无防备,一个另有主意,根本没有意识到过近的距离。
「不是,你的白细胞这麽脆弱吗?这点烧现在还退不下去?」云绥一边试体温一边嘀咕,「你体质这麽差了?」
「可能太久没生病了吧。」迟阙满不在乎地站起来,「久不生病的人生病确实会更难好一点。」
云绥跳下床瞥他一眼冷笑道:「活该。」
「也许是有点。」迟阙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所以能不能请你替我上个班?工资都给你,我坐旁边陪着。」
云绥喝水的动作一滞,举着矿泉水瓶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他。
很难想像面前这个求代班的「社畜」跟餐桌上那位「五十万的表不贵」的少爷是一个人。
「你看我像傻子吗?」他把瓶盖拧好搁在一边,「我又不缺钱,你给我五百块钱就想让我受一下午气?」
谁不知道辅导功课废命啊。
他伸手拍了拍迟阙的胸口,把人轻轻推到一边:「身体不舒服就请假,相信我,对面小孩会欣喜若狂的。」
云绥正要进洗手间时,背後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点伤感:「那小孩的父母要求很严格的。」
云绥扶着门框停了一下,没说话。
他刚抬腿要往里走,某人又惋惜道:「这是我能找到工资最高的了。」
「这个家教的工作就非要不可吗?」云绥没好气地转身,「你还能缺钱?」
「未来可能会吧。」迟阙叹了口气,表情落寞,「我估摸着我一上大学就会因为选专业被停卡断生活费吧,现在攒点。」
云绥绷着脸瞪了他几秒,大步上前摊开掌心道:「三倍工资,我帮你把饭碗保住。」
「嗯?」迟阙一愣。
「怎麽,不乐意?」云绥挑起眉,「现在是你在求我!迟少爷不至於连一千五百块钱都没有吧?」
迟阙又叹了一口气,为难地摇摇头:「说实话,我从小没有固定零花钱,基本每一笔走帐都要跟迟为勉解释,你跟我多要一千我还真有点……」
云绥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望着他。
谁能想到,迟家长子表面风光,实际上从小就只是一具倍受控制的傀儡呢?
「算了算了!」他咬着唇瓣烦躁地摆摆手,「你工资给我,遇到教不会的你亲自上,剩下的我帮你。」
迟阙这回是实打实地怔住了
他本意只是想随便演一演逗逗云绥,没想到这人居然真会答应。
云绥自己说完以後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嘴硬给自己找面子:「你要是不乐意就自己烧着去,大不了我给洛予桐打电话去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