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馆里见到你们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会有麻烦,但怎么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昏暗的审讯室里,老弗莱把头上的警帽往桌上一扔,露出了[ji]窝似的头,没好气地问道,“姓名?”
“卡洛斯*德*贝格里斯。”
长桌的对面,卡洛斯坐在属于被审人的位置上,双手自然地放在桌面上,手指放松地[jiao]叉在一起,双腿也有样学样,脚踝随意地搭在一处,大腿和小腿形成了利落又漂亮的直角。仅仅只是坐在这里,他就让因墙皮脱落而坑坑洼洼的房间熠熠生辉了起来。
几乎是一听到这个名字,老弗莱的眼神就警惕了起来。
与因承担“枢纽”功能而独善其身的明克兰不同,大6上的城邦大多有着强烈的地缘特征,用人话来说,就是“谁离得近就信谁”。毕竟邪神的字典里没有“通情达理”,在这个神明行于地上的世界,“不识相”真的跟“死”划等号。
这也注定了,为了更好的扩展信仰势力,除了几个爱好独特的奇行种和受环境限制的倒霉蛋,邪神都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
俗称,扎堆。
而比起地广人稀还气候寒冷的北方,人[kou]更为密集的中部和南方明显更受神明的青睐,特别是文化、经济都高度达的南方沿海,更是一个一出门就能跟三个邪神贴贴的“天堂”。
在如此“得天独厚”的环境下,面对如过江之鲫一般的邪神,人类的求生[yu]得到了空前的爆。为了不让自己的统治名存实亡,贵族们破天荒地将封地统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公国,并让封地最大的贵族成为了公国的大公。
于是,为一个渔村的信仰归属都能大打出手的邪神们懵[bi]地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怪圈:
想要巩固自己的地盘就要确立自己为官方信仰,想要确立为官方信仰就要去蛊惑大公,蛊惑大公就要被另外1o1个同样这么想的神明暴打,想要打赢祂们就要抢更多的地盘获得更多的信仰,抢新的地盘还是要被1o1个神明暴打。
在几个不信邪的蠢蛋暴毙之后,纷纷改信邪的邪神们选择了偃旗息鼓。而贵族们也见好就收,除了宣布境内所有信仰皆合法外,他们甚至邀请各教派大主祭组成神前议会一同治理国家。
话虽如此,但因人数过多,议会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争吵谁才是“唯一真神”这件大事上。
无论如何,一个岌岌可危又牢不可破的平衡在南方公国内诞生了,而贝格里斯,就是南方公国的都,也是大公的封地。
它还有一个响亮的别名——众神之城。
“贵族少爷……”老弗莱撇了撇嘴,“别告诉我,那位裴南德斯大公是你爸爸。”
“那样的话我应该姓菲迪克斯,而不是贝格里斯。”卡洛斯耸了一下肩,“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误解,但贝格里斯城其实是裴南德斯大公妻子的嫁妆,而那位夫人出身于荣耀的十三家族之一……”
“行了!打住!”见状,老弗莱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赶忙换了话题,“直接说正题!你为什么来明克兰?洛丽丝太太为什么会昏倒在客厅的沙上?”
面对他连珠炮般的提问,卡洛斯的目光穿过警探,停留在了墙壁上的挂钟上。
他说道:“一分钟。”
“什么?”老弗莱错愕道。
“在您上门前,我订了一束花。”卡洛斯答道,“为洛丽丝太太联系医生花了15分钟,从本格莱大街23号到警局花了1o分钟,审讯花了3分钟,而我订花的花店距离目的地只有25分钟车程,所以我猜,在一分钟前,这束花已经送到了。”
“这是什么意思——”
老弗莱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被摆放在桌子另一头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卡洛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警探将信将疑地拿起话筒,然后他的脸上就上演了一出[jing]彩的彩虹变[se]秀。等到橙红绿青蓝紫都定格到了赤上,他才粗鲁地一把扯过电话线,将话筒怼到了卡洛斯的下巴前。
后者接过话筒放到耳畔,就迎来了一串“热情”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