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索着这人是谁的时候,忽然从旁边巷子里伸出一只手将盛朝强硬的拉了进去。
来人抓住盛朝的肩将其按在墙上,让他难以动弹。
狭窄的巷子里,两人贴身而站,他要比盛朝稍微矮一点,因为黑暗,并不能看清这人是谁,但他看样子并没有要伤害盛朝的想法。
盛朝蹙了蹙眉,刚想开口,就感觉到那人缓缓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黏腻的呼吸打在颈侧,让盛朝有些不适。
而且他能够明显的感觉眼前这人的心脏……跳的很大声,如同在耳膜边叫嚣鼓噪,随之而来的,还有明显急促的呼吸声。
原本冷清寂静的夜晚,竟显得有些旖旎无边……
「萧靳?」盛朝轻声开口,除了这人,盛朝再想不到别人了,没想到萧靳会找到这儿来。
听到盛朝叫出自己的名字,萧靳浑身颤抖,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
「盛朝……」萧靳嗓音沙哑,开口时潮湿的空气让盛朝忍不住侧过头,「终於找到你了。」
当年萧靳父亲身为校长,被叶慈动用家族力量後革职,萧靳也没有了靠山,因为之前霸凌过同学,在学校生活不下去,就退学了。
那段时间,他一直在暗处看着盛朝,看着他和叶慈的关系日益密切,心中的嫉妒心仿佛要将他腐蚀,但是他没有资格和实力站在他的身边,每天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
後来,萧靳的父亲车祸去世,正巧赶上盛朝高考上大学那段日子,安葬好父亲後,等他再想靠近盛朝时,盛朝已经和高中的所有同学失去联系,没人知道他去了哪所学校。
萧靳辗转了很多城市,一边兼职一边找盛朝,现在……终於被他找到了。
「盛朝……盛朝……」萧靳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属於他独有的低沉嗓音,含着几分森森的寒意。
萧靳剪了寸头,一直抵在盛朝的脖颈处。
有点扎……
盛朝其实是有点讨厌萧靳的,毕竟当年的厕所霸凌,他可没有忘。
不知道萧靳大费周章的找到他要做什麽,还要继续欺负自己?那可要让他失望了,这三年跟着叶慈学的打架可没白学。
盛朝抬手掐住萧靳的後脖颈,让人被迫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
现在的萧靳已经没有当初高傲的姿态,更像是一条流浪狗一样,又凶又可怜……他的眼角处不知因为什麽原因落下一条较长的疤痕,双眼带着血丝,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萧靳的皮肤在昏暗的地方也毫无血色,但是此刻,他的脸上竟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潮红,眼神里似乎有浓郁到难以自控的悸动。
「找我做什麽?」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还掺杂着一丝疑惑,「继续往我身上泼水?找人打我?」他的眼帘微低,鼻梁高挺,每一处轮廓线条都蕴含着锋利寒意。
不是的……不是的……
萧靳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痛到颤动,他嘴唇紧闭着,嘴角下压,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努力压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他怎麽舍得呢……?怎麽舍得让盛朝受伤。
有些无措慌乱的摇了摇头,萧靳看着他,嘴唇嗫嚅,不敢开口讲话,他察觉到,自己喉咙间有哽咽之意。
盛朝有点看不懂萧靳的意思,对着自己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他眉头蹙了一下,许久没说话,目光停留在萧靳的脸上,不知道要从中看出什麽。
四周安静,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萧靳能闻到盛朝身上传来清冷的淡淡浅香,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这儿了。
盛朝松开抓在萧靳脖颈处的手,「滚。」盛朝有些烦了,他不想管萧靳想要做什麽,反正萧靳现在斗不过自己,也没有那个实力。
他的声线一向偏冷,在静谧的夜晚中听来更像击玉般冰凉,也让萧靳燥热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盛朝,我……」萧靳的声音沙哑哽咽,他不知道要说什麽,想说出口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但他不想就这麽让盛朝离开。
盛朝可不管他到底在想什麽,用了点力气推开面前的萧靳,想要离开这个小巷,萧靳稍微踉跄了两步,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下意识抓住盛朝的手腕,盛朝有些不耐,转头看向他,「想打一架?」
「不……」萧靳眼皮子一颤,另一只垂在身侧,瘦削修长的手微微攥紧,因太过用力而有些发抖。
天色越来越暗……路口处已没有行人的身影。
「放手,我明天还要早起。」
明天早上还有课呢……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盛朝不想和萧靳多待,总感觉萧靳的心理也出毛病了。
萧靳闻言手指微颤,他闭了闭眼,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欲念,掌心渐渐松开盛朝白暂的手腕,往回收。
不能给他带来麻烦……萧靳不想让盛朝讨厌他。
不经意间看到自己刚刚握过的手腕处有一抹红痕,萧靳有些心疼後悔刚刚自己太过用力。
看到他终於收回手,盛朝转身就走出了巷子,只留下萧靳一个人呆愣的站在那里。
他隐匿在黑暗的小巷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好像从没有走出来过,只有他自己被困在了那里……
……
盛朝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暗暗吐槽了一会儿萧靳,顺带着把他的号码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