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西亲完一下便松开，眼巴巴看着沈霂远，说：「可，可以了吗？」
男人脸颊沾满泪水可怜兮兮看着他，沈霂远眼眸眯起，意识到男人误会他刚才话中的意思了，心底忽然不悦起来。
原来是为了早点结束才这麽积极。
「不可以。「沈霂远开口，不容置疑道，「自己躺好，我没时间等你。」
黎西眼眶霎时红了，揪住沈霂远的衣服，想要再亲一下，但沈霂远仰起头，吻只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最後的讨好也失败了，黎西期期艾艾咬紧嘴唇，泪水再次模糊视线。
抱着又晕了过去的男人去了浴室。
浴缸刚好可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沈霂远让黎西坐在前面，後背靠着自己的胸膛。
捏起男人纤细的手腕，沈霂远皱眉打量，眸子里荡漾着未知的情绪。
天天吃什麽的？一点肉都没有，瘦的手指都可以圈住。
眼前浮现昨天晚上看到碗里那团白色东西，沈霂远眉头皱地更紧了，天天吃那种东西确实不可能长肉，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馀光瞥了眼浴缸旁边，台子上的东西变换了位置，比之前要整齐些，沈霂远顿了顿，又朝周围看了一眼，果然，比上次进来前要整洁乾净得多。
他低头重新注视靠在怀里脸颊眼眶哭得红红的男人，心底升起一丝荒谬的笑意。
这人刚才不仅洗完澡把衣服洗了，还把浴室都打扫一遍，是脑子不太好吗？
沈霂远又想起此时此刻正挂在阳台上抹布一样皱巴巴的衣服，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也许男人真的如他所说，没有故意耍什麽花招。
但世上真的会有如此蠢笨的人吗？沈霂远不太相信，这麽多年，他身边被安排了各式各样的人，什麽样的都见过。
沈霂远的眼神冷下来，多留个心眼总是没有错的，谁知道这又是谁精心安排的陷阱，不过，这次的棋子倒有点用处，可以让他好好睡一觉，就先留着吧。
第二天早上，黎西迷迷糊糊醒来，他以为是在自己的破出租屋里，下意识抱紧旁边的东西，当碰到属於人类的温热触感时，瞬间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旁边睡着的正是沈霂远，关於昨晚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黎西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心底升起酸酸涩涩的情绪。
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幸好地上铺了地毯没有跌很痛，黎西勉强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进了洗手间。
黎西看向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本来就红肿的眼眶瞬时变得湿润起来。
沈霂远真的很讨厌自己吗？他明明说了好几次不行，还哀求了，都没有放过自己，现在浑身都疼，这就是撒谎的惩罚吗？
小时候，妈妈教过他，撒谎的都不是好孩子，所有黎西长这麽大都乖乖听话，但就是这一次，他小小贪心了一次，却这麽的难受。
要不，和沈霂远说他那天都是撒谎的，说完就离开，不用沈霂远赶自己走了……
……可是……
他还不想死掉，想好好活下去……想要沈霂远喜欢自己……不，不用喜欢，只要不讨厌他就行了。
黎西不敢在浴室待太久，洗乾净脸，确定眼睛没有那麽红後，才从浴室出来。
他换上晾在阳台的衣服，蹑手蹑脚下了楼，厨房里正在忙活早餐，其他仆人在打扫卫生。
李管家一眼就看见了黎西，微笑着迎上前。
「黎先生怎麽这麽早起来？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吗？」
黎西局促地攥着手指，视线朝厨房里看了一眼，说:「不用不用，沈先生还在睡，我想看看有没有什麽要我帮忙的？」
他想在沈霂远醒来前，多干些事情，这样男人会对他的厌恶减少些。
李管家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道:「二少爷还在睡没有醒吗？」
「嗯，沈先生喜欢吃什麽早餐啊？我也去厨房帮忙吧。」黎西连忙道，要是沈霂远醒来吃到他做的早餐，肯定会对他改观的吧？
「不可能吧，二少爷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很少到现在还在睡，黎先生会不会看错了？」李管家说。
睡眠质量不好？没有啊，这段时间只要和沈霂远待在一起，男人总是睡得很好啊，在化妆间的沙发上都能很快入睡。
黎西一脸的疑惑，还想问什麽，忽然身後响起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在这干什麽？」沈霂远穿着睡衣，站在楼梯上，眉头紧皱，不悦地看向黎西，一睁开眼就看不见男人，这让他心情很不好。
黎西僵了僵，身体上的疼痛忽然变得难以忽略，他攥紧衣摆，脑袋低垂，不敢看男人的方向。
「二少爷，」李管家恭恭敬敬喊了一声，替黎西回答了问题，「黎先生想要为您做个早餐，刚才正在问我您喜欢吃什麽呢。」
「是这样？」沈霂远来到黎西旁边，眼眸低垂，灼灼地盯着男人，「回答，我问你话没有听见？」
黎西吓得一抖，慌张地朝旁边退了一步，圆润润的眼眶红了一圈，他抿紧嘴唇，小小声道:「是，是的。」
怎麽办？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就对男人的靠近感到很强烈的压迫感，害怕男人又像昨晚那样陌生可怕。
「呵，你做的东西能吃？」沈霂远开口，伸手捏住黎西的脖子，指肚在他留下的红印上摩挲，压低声音道，「别整天想着干些无关紧要的事，给我上去换件衣服再下来，穿得像什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