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快指路。」沈霂远直接忽略黎西的话，不容置疑道。
他现在很不舒服，尤其脑袋像是要炸开般，两侧的神经紧绷，整个人发怒的边缘。
黎西不敢再多说什麽，乖乖指了路。
很快到了单元楼门口，黎西去停小电驴，沈霂远则站在一旁，皱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栋有一定年代的单元楼，外侧的墙体年久失修，布满潮湿的菌体，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现在是夜里一点多，道路上的灯只亮了一盏。
他没想过男人会住的多好，但也没有想过环境这麽差。
「沈先生，好了，进，进去吧。」黎西小跑过来，脸上是不好意思的笑容。
沈霂远往幽深的单元楼里看了一眼，没有做出什麽表情，只是淡淡嗯了声。
一进楼里，视野便被黑暗掩住，这里居然连楼道灯都没有。
身後的脚步声停了，黎西连忙转身，看到沈霂远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早就习惯这里的布局了，就算没有灯也能走的很顺畅。
「不好意思啊，这里的灯坏很久了。」黎西连忙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黑暗的楼道立刻有了光。
里面比外面还要破旧，墙角居然还散落着不要的垃圾，水泥台阶布满裂痕，很难不让人怀疑能不能承受住人踩上去。
沈霂远站在原地，思考着是继续走，还是转身回去，毕竟来找黎西也只是为了好好睡一觉，晚上去沈宅，见了一群不相干的人，被唠叨了一晚上，久违的偏头痛又找上来，如果再失眠，明天早上什麽情况可想而知。
「沈先生？」黎西走上前，脸颊因为羞耻而发热，抿紧唇，小小声说，「要不，我还是打个车送沈先生回去吧。」
「不用，进去。」沈霂远拒绝，抬脚往楼上走，刚踏上第一个阶梯，衣袖传来轻微的拉扯感。
低下头，黎西手里拿着手机，手电筒惨白的灯光照在脸上，他抬着头，从这个角度看，有那麽一丝丝的恐怖电影的感觉。
「怎麽？」沈霂远移开视线，问道。
黎西：「我的房子在底下，不在这里。」
「」沈霂远沉默几秒，才开口，「你住地下室？」
「嗯，」黎西不好意思低下脑袋，声音越来越小，「是隔出来的，还，还不错，我一个人住挺好的。」
「啧，下去吧。」
进了出租屋里，沈霂远终於理解了黎西说的小和破，看外面的环境他就没有想过里面会有多好，却没有想过会这麽恶劣。
低矮的屋顶，转个身都难的，还有挤在一起改造的洗手间和厨房，沈霂远很难想像这种环境里可以住人。
「没有地方坐，沈先生不嫌弃的话可以坐床上，」黎西不好意思地攥着衣摆，又补充道，「放心，床单被套我今天晚上才换的，很乾净！」
沈霂远站在床边，冷着脸，扫视着周围，最後视线落在小餐桌上的碗上，里面泡着一团白色可疑物，眉头不由皱起，道：「这是什麽？别和我说是吃的。」
「啊，」黎西看到桌子上没来得及吃的东西，不好意思红了脸，默默挪了挪，用身体挡住，小小声回答，「是，是泡馒头。」
沈霂远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吃法，停顿了两秒，皱眉道：「这是你的晚餐？」
黎西乖乖点头，注意到沈霂远不太好的脸色，又道：「味道还，还可以的，我平时都吃这个。」
像是在为自己的窘迫辩驳，无力又苍白。
但沈霂远并没有听他在说什麽，又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床垫和被子，薄薄的一层。
「你晚上就盖这个睡觉？」语气更加不悦。
黎西脸颊发烫，窘迫地点了点头，早知道不带沈霂远过来了，这里那麽破那么小，男人肯定看不上，更别说住这里了。
「啧。」
沈霂远不耐烦的发出一句语气词，黎西身子颤了颤，脑袋低的更低了，胸口泛起闷闷的酸涩，等着沈霂远说出要走的话。
「热水和换洗的睡衣有吧？」
「啊？」听到这话，黎西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他没有听错？沈霂远是还要留在这里住吗？
沈霂远的视线落在黎西单薄纤细的身体上，皱起眉头，又重复了一遍:「耳朵不好吗？一句话要我重复两遍。」
第14章水冷了
因为热水器坏了，黎西先去厨房烧上热水，然後在衣柜里找出前段时间新买的睡衣，那是附近大超市打折，当时剩下这一件，他穿着大一号，但太便宜了，黎西就拿了，一直放着舍不得穿，正好可以给沈霂远穿。
出租屋就那麽点大，沈霂远全程坐在床上看着黎西忙来忙去，像是上了发动机的兔子，一点看不出来发了一天的烧。
这个破地方连热水器都是坏的，难怪会发烧，被子都这麽单薄，很难想像接下来的降温，男人在这种地方会不会把自己冻死。
「沈先生，这件睡衣是新的，我没有穿过。」
乖乖软软的声音响起，沈霂远抬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总是用这样勾人的声音说话。
他很不喜欢。
睡衣叠地整齐，黎西乖巧地将衣服递过来：「这一件码数大，沈先生应该可以穿上。」
码数大？沈霂远视线落在那套睡衣上，料子一看就很粗劣廉价，却被洗得乾乾净净，叠地整整齐齐，像是对待很贵重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