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您那手能搭弓拉剑么?”旗官语调担忧。
“这般富足的兵力,这般有益的地势,本帅还能输了不成?!”林朝洛被她说得不爽了,挥动马鞭,冲到了横列的队伍最前边,“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汗,单手足够擒拿了!”
军中度最为迅捷,耐力最为强悍的马匹随着她的提,迅靠近来敌方向,不久便与丹帐斥候相遇。
林朝洛的马最快,她受伤的右臂搭载肩头,臂弯放置身前,填充好的鸟铳驾在她的臂弯之上。
她的绛袍斜穿了半臂,遮住了半面甲胄,挣出扎带恣意飞扬的袍袖像是一面帅旗,径直冲向丹帐大军。
弹丸也在此刻出,铳口的烟雾与击声响分外招眼,不一会便吸引来了丹帐帅营便收到了消息。
红缨兵配上绛袍银甲的女将,来者身份一望便知。
丹帐派出精锐轻骑,结果这十一人边打边退,打到他们不敢靠近再次贴脸挑衅,一番缠斗,丹帐轻骑反倒死伤数十人。
第一封战报便是不顺的,丹帐帅营士气大动,好不容易卯足的劲顷刻间便散了,逼得几个将军轮番上阵,结果都吃了亏——齐人军械与马匹都要比奔袭千里的丹帐人强悍,林朝洛维持着适当的距离,丹帐弓射不中她们,缴获的火器也难以击中分散开来的骑兵,闹到最后,十一个齐兵连皮外伤都没蹭着。
寨营上的丹帐人瞧着她们在肉眼可见的距离里散漫前行,轻蔑地行在两军交战处,气得火冒三丈。年少的库莫汗更是又急又气,将桌都掀了。
林朝洛眼睛极尖,她早就觉了隐匿的寨塔,瞥了几眼,一边用咯吱窝夹着火铳单手填充弹丸,一边慢条斯理地同身旁的红缨兵讲解。
距离敌营这般近,距离齐营又这样远,说不紧张不畏惧是假的。可红缨兵们瞧着林帅这样气定神闲,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
“大帅,他们怎么还不出来,真成缩头王八了!”
林朝洛抽出插入铳口的长棍,吹了吹顶端:“骂他们,骂得越脏越好,敞开声骂。”
“他们听不懂怎么办?”
“你骂得唾沫星子乱飞,那面色,呆子才瞧不出来。”林朝洛校准方向,铳口指向敌营。
红缨兵们遵照帅令,将毕生所学的脏话都骂了出来,听得林朝洛眉头一皱一皱的。
“哪儿学的?”
“当年我骂那些混子就这样,这不是您教的,平日里都收敛了!”
林朝洛抬腕比划了分散队形向后退十个数的命令,红缨兵们照做,刚到地方便迎来了箭雨,奈何她们早就退远了,密集的箭雨除了吓得几匹马后退了几步,没管一点用。
箭雨过后,丹帐处终于有了动静,林朝洛敏锐地觉察到,那顶汗旗正在逼近。
“大鱼来了。”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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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着两条大鱼!”
唐笙激动得挥舞起手上的账目,得瑟给正在更衣的秦玅观看。
“不愧是唐大人。”白绒绒的帽沿快要遮到眉心了,秦玅观扶正窝兔儿,回眸笑盈盈地瞧着她,“看来这蕃西的吏治,用不了几日就要清明了。”
闲着也是闲着,唐笙不被允许出门吹风,人又闲不住,秦玅观干脆将蕃西新政的推行与吏治的整顿交给她了。这几日唐笙只要在衙门里见见属官,问责问责贪官墨吏便可了。
秦玅观坐镇幕后,偶尔碰上两个垂死挣扎,不服判罚的,她拨着念珠拂过帷幕递上一个眼神,御林卫便明白了,这些个想要闹事的,不出两日就因各种由头暴死了。
唐笙差事办的顺手,人也劲劲的,心情好了,伤也好得快了。
秦玅观瞧着也高兴,面上笑容也多了。
“朕要去瞧瞧新办的女学。”秦玅观瞧着婢女系披袍,“十八办差度是快,但她到底少担文差,不仔细瞧瞧,朕不放心。”
蕃西接连兴办了六所女学,这是自大齐开国来女学兴办得最为迅的一次,亦是秦玅观向天下传递信号的机遇,因而她极其重视这件事。
国库与官府缺钱,出资的好些是商人,这里边的人良莠不齐,有些急于表功,有的可能真想做些实事,秦玅观总想趁着还在蕃西,亲眼见一见,拔一拔其中的杂草。
“我能去吗?”唐笙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