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异动,重臣已由禁军护送入宫。
不消一刻钟,内阁诸臣和兵部要臣齐聚一堂,人声嗡嗡,神色各异。
“太后驾到——”
众人面色变得愈加凝重,纷纷起身行礼。
裴怜音走过行间,朗声道:“诸位请起。”
环顾四周,裴太后开口道:“沈大人呢?”
“回太后话,沈老太傅他……”
裴音怜明白了。
传阅完军报,堂中氛围更沉闷了。
“长郡一旦失手,京畿便是大门洞开。”兵部尚书拍案,重重叹息,“这个节骨眼上陛下遇刺,显然是里应外合啊!”
武德侯还算冷静,她道:“当务之急是接陛下回宫,排查城中细作。”
“哀家已派了三队兵马去潜邸了。”裴太后踱步,“皆言陛下失血过多,不便移动。”
“御医呢?”武德侯仰。
裴太后颔:“太医院倾巢而出,都在潜邸了。”
武德侯抚须,接过话茬:“京都守备军显然不够,依微臣所见,应当抽调一部中原府兵,拱卫京畿。”
“不妥!”兵部尚书打断了他,“如若瓦格调转方向,直驱腹,再从平川关北上进攻京都呢?”
“可长郡即将失守,不拱卫京师,还能拱卫哪里?”
两位大员政见常年不和,眼下剑拔弩张,都说服不了彼此。
裴太后劝道:“好了,眼下得拿个最稳当的法子。”
“长郡不能失守。”一直静听的内阁辅臣直截了当道,“应当立即从腹地抽调重兵把守各个关隘,务必,拖住瓦格人!”
辅臣并未因裴太后的点头而停下,他继续道:“此外,倘若陛下崩逝——”
堂内众人闻声抬眸。
这是他们心中都想提出,又为了避嫌选择缄默的议题。
裴太后打断他:“陛下不会有闪失,吾皇自有天佑。”
武德侯察言观色:“但,倘若真有闪失,大位空悬,恐生变故啊。”
堂内陷入死寂,唯余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
沉默良久,裴音怜斩钉截铁道:
“眼下接皇帝回宫才是要事。”
兵部尚书还想开口,被裴音怜用不容置喙的眼神定了回去。
窗外,宫灯闪过,风挡前停下了一串人。
太监打帘,供来者进入,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了披风染着黑点的沈长卿。
沈长卿解开披风,露出染血衣领: